棠甯說道:“南齊剛經曆戰亂,聶煊登基後又劃撥數城賠付大魏,連帶着大筆金銀錢财,幾乎掏空了南齊國庫,如今南齊内裡損耗比之大魏更甚,聶煊若是聰明就該明白這種時候不該挑釁大魏,該收束野心好好休養生息,以圖将來。
”
“本宮總覺得這件事情辦得有些太過粗糙了。
”
南齊那新帝聶煊能從冷宮棄子一步步爬上皇位,心思城府當比任何人都深,他如果當真要辦這件事情,應該會辦的更加謹慎小心,其他事情尚且不說,單說那假冒祝溪俨的人。
南齊偌大之地,又是文人盛産之國,其在文學之上教化更勝大魏,他們難道找不出一個能力不輸祝溪俨的人?
如果真要冒名頂替,大可尋個有能力的人直接來應考,隻要能憑本事考得頭名,不以作弊這種極為冒險的方式驚動了任何人,這樣神不知鬼不覺混入朝中才更為保險不是嗎?
曹德江聞言點點頭:“娘娘說的是,但也有可能是因為尋不到既有能力又與祝溪俨容貌相似的。
”
祝溪俨能在初試拔得頭籌,能力本就出衆,他又見過霍老他們,若容貌相差太大根本取信不了霍家人,霍老得他相救哪怕不能徇私,私下裡對他定然會有關注,他的家世出身,過往一切,甚至說不定連在書院裡寫的詩詞歌賦經義文章也早就了解。
那些人想要假冒他拉霍家下水,容貌相似是其一,“能力”也不能跟祝溪俨相差太大。
字迹,行文習慣都得相仿,所以也不排除是因為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适的人,才隻能如此。
棠甯聞言頓了頓,輕歎了聲:“反正不管如何,這件事情嚴查後若尋不到罪魁,最後十之八九都隻能不了了之。
”
如果那些啞奴和假冒之人身上能找到别的線索也就罷了,罪魁另有其人是最好的,她自會讓刑部、大理寺的人嚴懲,可如果真如他們猜測是南齊動的手,那他們既不能質問南齊,線索怕也止于此就斷了。
南齊絕不會承認,祝溪俨這邊這個虧也就算是白吃了。
曹德江拿着祝溪俨寫過的那紙張說道:“這祝溪俨受傷之下,筆力雖然弱了些,字迹卻看得出來是極好的,而且他之前初試拔得頭籌,又能得霍老看重,顯然也是個極為不錯的考生。
”
“可惜了......”
錯過了最後一次大考,無緣殿試不說,還白白遭了這麼大一通罪,說不定連罪魁都尋不着,也真是倒黴至極。
曹德江有些可惜問道:“娘娘,祝溪俨那傷?
”
棠甯抿抿唇:“太醫說傷了咽喉,往後可能說不了話了。
”
這次不說曹德江,就連向來心硬的梁廣義也是生出幾分憐憫。
棠甯說道:“本宮會讓秦娘子去給他看看,若能醫治自然是最好,雖然錯過了大考,但本宮會想辦法考校他一番,尋人查清他底細後酌情用他,若是不能醫治,本宮也會想辦法妥善安置他,給予他一定補償。
”
這件事情按理說跟朝廷無關,但是祝溪俨的确是遭了無妄之災,一個能力出衆的人就這麼白白廢了,棠甯也覺得可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