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下毒
秋嬷嬷有了個伴。
“阿冬啊,咱們好久沒在一塊啦。
”
冬嬷嬷笑笑:“是啊,是好久了。
”她眼神飄到小廚房後頭。
紅梅在那裡煎藥。
許婉甯帶着許骞夫婦和崔慶平出去散散心去了,整個甯院就隻有她們幾個奴仆。
他們出去一會兒,許骞和陸氏就要吃藥了。
“阿冬,你在想什麼?
”秋嬷嬷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,冬嬷嬷隻是嗯啊嗯啊地回應,秋嬷嬷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。
冬嬷嬷呵呵一笑:“阿秋啊,我昨天晚上可能沒睡好,能不能借你屋子讓我躺一會。
”
秋嬷嬷點頭:“行啊,你去吧,我正好還要去廚房拿飯呢,你快去睡,等會小公子回來,你就沒時間休息了。
”
“好。
”
冬嬷嬷鑽進了屋子裡,躺在了床上。
她根本沒睡,而是豎起耳朵聽外頭的聲音。
“紅梅,我去拿飯了,我一個人怕是拿不了,我們一起去吧。
”
“好,秋嬷嬷,你等等我。
我滅了這火。
”
外頭沒動靜了,過了一會兒,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,還有關院門的聲音。
躺在屋子裡的冬嬷嬷一個鯉魚打挺就爬了起來。
蹑手蹑腳地來到外頭,小心翼翼地往小廚房溜去。
藥罐子坐在火爐上,冬嬷嬷顧不得燙,将罐子打開,将早就已經準備好的藥粉抖了進去,攪拌了下,又安置成了原樣。
等忙完這一切,冬嬷嬷回到秋嬷嬷的屋子,外頭也傳來了聲音。
是許婉甯他們回來了。
“爹娘,你先去坐一會兒,馬上就要吃藥了。
”
冬嬷嬷佯裝剛剛睡醒走出去,沒看到崔慶平,就問許婉甯:“少夫人,小公子呢?
”
“他說煩悶,就去母親那兒了。
”許婉甯看都沒看冬嬷嬷,扶着陸氏進了屋子。
許骞也跟着進去了,接着是許家的那位養子許迦。
冬嬷嬷自讨沒趣,偏頭看了看小廚房的方向,然後快步出了甯院。
正好趕上秋嬷嬷和紅梅帶飯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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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冬,去哪裡啊?
”
“我去找夫人那兒,小公子在那裡。
”
“哦,有空常來啊!
”
冬嬷嬷笑笑,心情一陣輕松,她估計這段時間是沒空來了,家裡要辦喜事啦。
她一走,許婉甯就讓紅梅端來了罐子裡熬的藥。
藥渣沒有被人摻東西進去,可湯藥裡……
許迦一聞就聞出了不對勁。
“這藥被人下了東西。
”
“是什麼?
”
“你等等,我去趟小廚房。
”
許婉甯也跟着一塊去了。
冬嬷嬷弄得很幹淨,隻是可惜,她攪拌湯藥的勺子卻忘記了洗,上頭還粘着一些沒有化開的藥粉,許迦放在舌頭上嘗了嘗就立馬吐了出來。
“是喪命散。
這藥吃下去并不會立馬起作用,可卻會聚集在五髒六腑之内排不出去,漸漸的,毒藥腐蝕髒器,人就會漸漸地吃不下東西、精神萎靡、嘔吐,就是讓大夫來查,都隻會認定是哀傷過度,患者得不到醫治,隻能在不自覺的疼痛中慢慢死去。
時間可長可短,有些人耐疼強,可能三兩月,有些人耐疼差,最多半個月。
”
許婉甯身子都在抖,她扶着牆壁才忍住沒讓自己倒下去。
許迦說的這些症狀,娘和爹前世都有。
娘半個月就走了,爹也隻是強撐了三個來月,也跟着撒手走了,大夫都說,是哀傷過度,憂思過甚,傷及根本,是心病。
重生之後,她也以為父母是憂思過甚才沒的,可直到現在,原來,這一切,都是崔雲楓那幫人的手腳。
“崔雲楓,你去死!
”許婉甯痛不欲生、淚流滿面。
許迦上前一步,抱住許婉甯,“沒關系,阿甯,爹和娘還沒吃。
有我在,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爹娘。
”
好在阿甯謹慎,寫信讓他過來,不然的話……
許迦自己都不敢想象。
許婉甯靠在許迦的懷裡,淚如雨下。
是啊,一切都還來得及,爹娘還沒有吃呢。
可是前世的爹和娘,他們就是吃了啊,他們吃了啊。
外頭傳來崔雲楓的聲音,“爹娘,今日怎麼樣?
”
那個人渣來了。
許婉甯不哭了,她擦幹了眼淚,烏凜凜的眸子冷靜得可怕,“大哥,我們進去吧。
”
藥不能不吃,還要當着崔雲楓的面吃。
許迦早就有準備,他也沒有用之前那個大夫開的藥,而是自己配了補血安神的湯藥,許婉甯端了進去。
“爹娘,吃藥了。
”
崔雲楓面露喜色:“娘,要吃藥,那大夫很有名的,你喝了她的藥,很快就能好起來了。
”
陸氏嗯了一聲,接過,小口小口地喝了。
許骞就豪爽多了,試着不燙,三四口就喝完了,剩下一個空碗。
陸氏一碗藥喝完,面露苦色,許婉甯立馬給了一粒蜜餞塞到陸氏的懷裡。
崔雲楓望着已經空空如也的兩個藥碗,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。
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”崔雲楓這樣說。
他沒說一切是什麼。
許婉甯拉着陸氏的手,也說:“是啊,娘,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。
”
崔雲楓未置可否。
在他的心裡,一切可不等于許家人,他口中所說的一切,是屬于他的一切!
冬嬷嬷去了延年院。
杜氏正在等她。
“諾,這是賞銀,你拿着,侯府的姑娘你喜歡哪一個?
你随便挑。
”
冬嬷嬷看着手裡的一千兩銀票,心裡都快要美得冒泡泡了,“奴婢要回去問問孩子的意見。
”
“那倒是,是他娶媳婦,是要挑個他喜歡的。
”杜氏笑:“不過挑好了還不能讓你帶走,免得太紮眼了。
”
“奴婢知道。
奴婢能等。
”
都是碗裡的菜還能怕鴨子飛了不成。
青杏按照許婉甯說的,三天出一次門去買蜜餞,其實是去仁安堂看兩個安哥兒,回來把安哥兒的情況的說給許夫人許老爺聽,再把長安的情況說給小姐聽。
她記着事,要速戰速決,出門的時候也就沒防備有人故意撞了上來。
“幹什麼?
走路不帶眼睛嗎?
”青杏張嘴罵開了。
對面的人不依不饒:“明明是你撞到我懷裡來的。
”
青杏擡眼,看到了一個吊兒郎當,不修邊幅,看起來就不是隻好鳥的男人。
男人正目不轉睛地盯着她,仿佛是發現了好獵物,她很不喜歡這種眼神,“算了。
”
青杏轉身就走。
可那男人還繼續跟在後頭油嘴滑舌:“姑娘你别走啊,你是侯府的丫鬟嗎?
我怎麼之前都沒見過你啊!
”
青杏看了男人一眼,眼生,并不認識,她也不願意搭理,加快了腳步。
男人跟狗皮膏藥一樣黏了上去:“哎,姑娘,你等等我,我問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!
”
青杏買完東西就回了侯府。
回到甯院,将蜜餞給了紅梅,氣鼓鼓的。
紅梅問她:“你這是怎麼了?
怎麼氣成這樣!
”
“一出門就踩了一泡狗屎!
”青杏氣呼呼地說。
無盡的昏迷過後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