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4章 意義
“娘,你放心。
”長安懂事地點點頭:“我不會讓别人欺負我的。
”
許婉甯拍拍長安瘦弱的肩膀:“娘還要告訴你,讀書不是人生的第一要事,于娘來說,你平安喜樂、健康快樂地成長才是最重要的。
”
“于你自己,娘希望你能明白,讀書不隻是為了科舉。
有人讀書,是因為書中有黃金屋,有顔如玉,還有人讀書,是為了體念不一樣的人生。
”
“每個人的一生,生下來就要走不同的路,都會經曆不同的生活,這一生我們能走的地方不多,看到的風景也不多,所以才要去讀書。
讀萬卷書、行萬裡路,開拓你的視野,豐富你的思想、錘煉你的意志。
在你看遍江河山巒,看過人生百态之後,會找到自己。
告訴自己,我這一生,雖然不是十全十美,但是我獨一無二!
”
長安似懂非懂,不過他很努力地記下娘說過的每一句話:“娘,我會記在心裡的。
”
先記在心裡,等慢慢成長,就會明白娘說的每一個字的意思。
紅梅端上一碗燕窩過來,許婉甯放下書,慢慢地吃着,可瞧心思,就不在吃東西上。
“小姐,是不是還擔心小公子去學院的事情?
”
許婉甯點點頭:“娘說得沒錯,崔雲楓不死,始終是個禍害!
”
四十四棒子,怕是打不死崔雲楓。
好人不長命,禍害遺千年!
“那要不要去告訴王大人一聲,請王大人将人打死算了。
”青杏心直口快。
許婉甯搖搖頭,這不是個好辦法:“官府不比家罰,家罰你想打多少闆子就打多少闆子,随着你的心意來。
可官府不行,這四十四闆子,隻能少,不能多,但凡多打了半棍,被崔雲楓記下,告到皇上面前,王大人的官也就做到頭了。
”
人打不死,還連累了王大人。
“那讓王大人打重一些,不是聽說官府裡打人也有說法的嘛。
”青杏又說:“每一棍力道大一些,把人打死就是了。
”
律法不是兒戲。
璋和帝會下令把污蔑裴珩的人打四十四闆子,就沒想過要人命的,隻是形成一種威懾力,讓人在極端的害怕之下,謹言慎行,别再胡言亂語。
而若是污蔑裴珩的人給打死了,對裴珩,也是一種傷害。
許婉甯不願意連累王大人,更不願意連累裴珩。
“崔雲楓身後有衛國公府,四十四闆子,按理是打不死一個成年男人的,若是衛國公府起疑,請了人來驗屍,發現有任何不對,王大人都要擔責。
”
棍子傷在皮肉上,跟傷在髒器裡,是不一樣的。
“那該怎麼辦啊!
”青杏擔憂不已:“小姐,夫人讓你别出門,那以後就真的一下門都不出了嗎?
”
那是不是要等到崔雲楓死了,才能解了小姐的禁足!
“兵來将擋水來土掩,他被打這麼多闆子,怕是要好長一段時間躺床上,我在府裡,避他一段時間再說。
”許婉甯将碗裡剩下的吃完,這燕窩的味道特别好,甜滋滋滑溜溜的。
許婉甯不知怎麼就想起了裴珩。
她送去彭福之前,讓彭福跟着她學了好幾天。
後來他做出來的魚與她做的魚,品相口味不說十成,有九成九相似,她讓紅梅青杏都嘗了,剛開始還能分辨出來,後來就已經分不清哪道是她做的,哪道是彭福做的了。
“裴珩那邊,應該是過了。
”
紅梅點點頭:“應該是。
小姐親自教彭福做的,剛開始我跟青杏還能嘗出分别,可到後來,已經分辨不出來了。
裴大人也沒吃過幾餐小姐做的菜,應該更分辨不出來。
”
許婉甯起身:“既然不能出門,那咱們去看看酒釀得怎麼樣了。
”
白露那日,梨花樓就要開張,沒酒可不行。
她按照江旭所說的釀制了一批梨花醉,現在應該出酒了,她正好留着幾十壺江旭釀的梨花醉,去嘗嘗味道如何了。
另外一邊。
扶柏快馬加鞭,中午從京都出發,去了燕城,買了十條魚,又快馬加班地趕回京都。
到大都督府時,正好傍晚邊上,正好不耽誤吃飯。
“快快快。
”扶柏将魚倒了出來,一瞅,就已經死了一半了。
“死了的不要。
”
督主那嘴巴刁鑽的厲害,是不是死魚,死了好久還是剛死一吃就知道,扶柏将死魚丢了出來,其他五條還都活蹦亂跳的。
“扶二公子,兩條夠不夠?
”彭福提着菜刀站在一邊。
“夠。
”督主能吃兩頓呢。
彭福伸手去池子裡,抓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出來,狠狠地往地上一砸,魚還啪嗒啪嗒地扭動着身子。
夠新鮮。
扶柏去跟裴珩禀告。
剛到院子口,就看到裴珩一臉嚴肅地出來。
“督主……”
扶松在一旁說:“督主要外出辦事。
”
“那今夜督主還回來吃飯嗎?
魚已經買回來了。
”
裴珩行色匆匆:“我要出去幾日,魚回來再吃。
”
扶柏立馬将人送到了大門口,看着裴珩的馬消失在黑夜裡。
“督主不吃,那就便宜我了。
”扶柏喜上眉梢。
跑一趟燕城也不吃虧。
隻是,這笑沒有持續多久,他想起了燕城賣魚老闆的話。
這魚換了水,活不了多久。
督主出去幾天啊?
那魚能活到他回來嗎?
扶柏撒丫子就往廚房跑。
得多留幾條養着,免得死太多,不夠吃啊!
扶柏一路狂奔到了廚房門口,就見彭福端着一個盆,正要離開水井邊。
“你殺了幾條魚?
”扶柏問他。
彭福回答:“兩條。
”
扶柏看了看水池子裡剩下的三條魚……
三條魚,能撐幾天?
到時候要是全死了,他是不是又要跑一趟燕城買魚啊?
扶柏欲哭無淚。
屁股都被颠成四片了。
“扶二公子,您怎麼了?
”彭福見扶柏對着三條魚嗷嚎,有些詫異,他在傷心難過什麼?
是在為幾條魚哭嗎?
扶柏擦了把眼淚:“沒事,你去做菜吧。
我倒要看看,燕城的魚到底有多好吃。
”
剩下的三條魚,他要好好養着。
等督主回來。
彭福撇嘴。
倒覺得沒區别啊。
兩刻鐘之後,扶柏坐到桌前,面上擺着兩份魚。
跟中午一樣,一個魚頭炖豆腐,一個酸菜魚片。
扶柏很用心地品嘗了一番,味道特别好。
可跟中午吃的,沒有任何區别啊!
“明明跟中午的魚口感是一樣的嘛!
”扶柏說。
彭福也說:“小的在燕城吃了幾十年的魚,來京都後,吃了也沒察覺到它們有什麼不同。
”
“那出了鬼了,為什麼主子就說味道不對呢!
”扶柏嘀咕着。
彭福好像想到了什麼。
他安靜地站在一旁,踐行着少夫人跟他的箴言:少說,不說,必要情況下,當個啞巴也是可以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