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8章 養子(1)
馮歡吓得渾身一哆嗦,立馬低下頭,不敢再看。
剛吃下去的藥,差點沒吐出來。
柳遠陽的眼神,太吓人了。
像是要殺了他。
可等馮歡再次擡頭,柳遠陽又恢複了之前那副溫潤如玉、雲淡風輕的模樣,哪裡還有半分的殺戮。
難道是他看錯了?
柳遠陽給他掖了掖被褥:“好了,别想那麼多了,好好休息吧,你這身子,還是多休息才能好得快。
”
馮歡乖乖地躺下,看着柳遠陽離開。
他出了門,轉身,将門從裡頭帶上,也不知道是不是馮歡的錯覺,他看到柳遠陽一直在望着自己,嘴角銜着一抹詭異的笑。
那種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恐懼又席卷全身,馮歡一個激靈,渾身疼得難受,也不知道是不是藥性上來的原因,馮歡迷迷糊糊,睡了過去。
也不知道睡了多久,再次醒過來,周圍一片漆黑。
睡一天了?
馮歡嘟囔了一句,起身要去點燈,可他剛擡起脖子,脖子上什麼東西拉扯着他,不讓他動,馮歡又動了動手和腳,仿佛有什麼東西捆住了他,全身都無法動彈。
夜真黑啊。
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,黑得詭異,讓人毛骨悚然。
不像是天黑了,反倒像是……
“有人嗎?
”馮歡驚懼地大喊,他努力想要挪動身子,可全身上下,都被捆得結結實實,他像是案闆上的魚,被人死死地釘在案闆上。
“有人嗎?
”他又喊了一句。
屋内終于亮了。
現場一點微弱的火折子的光,漸漸地,光逐漸變大,适應了黑暗的馮歡,被那一抹突如其來的亮光給眯了眼睛,适應了一會兒才睜開。
屋子亮了。
馮歡也終于看清楚了,舉着燈走過來的人。
是柳遠陽。
嘴角帶笑,溫潤如玉地望着馮歡:“你醒啦?
”
那個笑,馮歡隻覺心頭一顫,渾身發抖,“柳遠陽,你要幹嘛?
你放開我!
”
他不停地掙紮着,可困住他的繩索一點松動的迹象都沒有。
“别急啊。
”柳遠陽将燈放在馮歡的頭邊,他笑着拿起了一把剪刀,慢慢地剪開了馮歡身上的衣服。
“遊戲這才剛剛開始呢。
”
馮歡身上的衣服被慢慢地剪開,冰涼尖銳的剪刀時不時地劃過肌膚,馮歡吓得尖叫,“柳遠陽,你要幹嘛,你放開我,放開我。
”
柳遠陽用剪刀拍拍馮歡的臉,剪尖戳在他的眼皮上,隻要稍稍一用力,他的眼珠子,就能爆開。
“你好吵,安靜一點,不然,我戳爆你的眼珠子。
”
這個瘋子!
馮歡不敢再嚷嚷,衣服一點點被除去,他吓得渾身戰栗。
“你,你到底要幹嘛?
”
“喂野貓啊!
”柳遠陽慢條斯理地說:“巷子裡的那些野貓,我發現它們挺喜歡吃人肉的。
”
馮歡一個激靈,破聲尖叫,“你,你喂它們吃的是人肉?
”
一說完,馮歡就後悔了。
果然,柳遠陽望着他:“果然,那夜确實是你跟蹤的我!
”
馮歡已經吓得失禁,尿水滴裡搭拉地流下去,發出一股騷臭味。
“遠陽兄,我錯了,我錯了。
”他想了想,把賈名也給拉下了水:“不隻是我,那夜還有賈名,是賈名救了我,才讓你沒看到我的,他也看到了。
”
“嘿嘿……”
柳遠陽兩隻手将剪刀拉開,朝馮歡“咔嚓咔嚓”開合了兩下剪刀,他背對着光線,馮歡看不清他的表情,隻聽到他在說。
“你放心,他也跑不了。
”
他舉起了剪刀,猛地朝馮歡刺去。
馮歡都來不及閉上眼睛,那鋒利的剪尖就插爆了他的眼珠子。
“噗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馮歡的一隻眼睛,鮮血淋漓,而他被捆着,就連想捂住眼睛的動作都做不了。
這密不透風的地下室,遠離地面,再加之現在又是大白日,外頭各種各樣的聲音不絕于耳,根本沒人聽到,其中有一個微弱的慘叫聲。
柳遠陽将馮歡一隻眼珠子剝了下來,又剪下了他胳膊上的兩塊肉,見馮歡的傷口還在不停地往外頭流血,他還特意用藥粉撲在上頭,止住了血液的噴湧。
接着,他把剪下來的東西放進了他随身攜帶的錦盒裡,擦幹淨外頭新鮮的血液,又把錦盒放在了包袱裡。
等全部做好這一切,看到木闆上已經昏死過去的馮歡,柳遠陽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:“我替那群野貓謝謝你,今天又能吃一頓好的了。
”
馮歡已經昏死過去,他根本不知道,他已經被柳遠陽,全部預定給野貓做了盤中餐。
許婉甯回到京都之後,第一時間約見了謝氏。
如意茶樓,同樣的廂房,聽許婉甯的話時,謝氏握着杯子的手都在顫抖。
“那孩子,當真如此可怕?
若是收他進府,那不是整個柳府都成為他的魚肉?
”
許婉甯來京都的路上,分析了柳遠陽的性子。
從山坳村村長和其他人的說辭裡,許婉甯拼拼湊湊,大抵拼湊出了柳遠陽悲慘的童年。
宋嬌嬌花錢請的傭人背地裡将他視為牛馬,非打即罵。
剛開始,是那個傭人一個人打罵,後來,多了個女人,再後來,學會說話的小芬也會諷刺他。
周圍的人也不會去管,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。
再說了,他們開口了,柳遠陽就能過得好了?
背地裡那傭人一家三口,還不知道怎麼搓磨他呢。
都是命,受着吧,誰讓他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呢。
柳遠陽生活在這種環境下,性格逐漸扭曲,表面溫順,背地裡卻嗜殺成性。
他敢殺傭人一家,他就敢殺其他人。
原本想要在收養時揭露柳遠陽真面目的許婉甯,覺得,事情可以緩一緩。
“那你想不想,讓整個柳家,全部葬送在柳遠陽手上?
”
“當然想,做夢都想。
”謝氏拍案而起,滿面紅光,“裴夫人,你有計策嗎?
”
“有的,就看你能不能舍棄柳家當家主母的管家權了。
”
“呸。
”謝氏啐了一口,面露嫌棄,“我現在,沒有一天不想離開那個鬼地方,我沒有一天不希望柳承啟身敗名裂,死無葬身之地。
”
她一切痛苦的根源,都是柳承啟帶來的。
“帶着柔兒離開柳府,借口要去尋名醫治療,柳家的管家權,交給宋嬌嬌。
我想,她應該很樂意。
畢竟,她親兒子跪拜她,才是她想要的。
”
許婉甯幽幽地說道,“你帶着柔兒躲在一旁靜觀其變,他們家關起門來狗咬狗,豈不是更暢快。
”
謝氏聽得眼睛都在放光,“阿甯,我都聽你的。
若此事得我所願,我并傾盡謝家萬貫家财來感謝你。
但凡是我謝蕊能幫得上的,你提什麼要求,我都答應。
”
這應該是謝蕊給她最好的回報了。
許婉甯沒有拒絕謝氏的承諾。
她幫謝氏,何嘗不是在幫她和阿珩。
未來究竟發生了何事,讓璋和帝對阿珩痛下殺手,她幫謝氏,謝氏身後的人脈,就能由她所用。
雖然隻有一次機會,也要盡力争取。
謝氏不參加收養的事情,柳承啟很不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