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1章 走眼
青杏是哭着回來的。
扶柏下去接了她,一到廂房,青杏就跪倒在地:“小姐,陳望被官府的人給抓走了。
”
許婉甯安慰她:“到底怎麼一回事,你說清楚。
”
青杏抽搭搭地将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,扶柏聽了就罵了一句:“原來是這四個王八蛋。
”
“你認識?
”
扶柏搖搖頭:“我不認識,不過我聽說過。
城北區的四個公子哥兒,為頭的那個應該是郭雲,是禮部右侍郎郭奇瑞的小兒子。
其他幾個都是跟在他屁股後頭的小羅羅,連号都排不上。
”
禮部右侍郎是正三品官員,放眼整個京都,除開皇親國戚世家大族,那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。
怪不得青杏在向周圍的人求救的時候,那群人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。
紅梅抱着青杏哭:“他們就算是官宦子弟又如何?
這大白天的調戲良家婦女,官府不管嗎?
”
扶柏搖搖頭:“四個區按照等級身份劃分好了,每個區又有拔尖的人兒,正三品的官員,你說縣衙敢不敢管。
”
普通老百姓誰敢得罪,縣衙也就是個七品綠豆大的官,也不敢得罪正三品官員的子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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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過你放心,去找裴大人幫忙,喝口茶的功夫人就救出來了。
”扶柏得意揚揚地說。
主子對許小姐不一般,人都送過來了,幫個忙,那還不是毛毛雨。
許婉甯搖搖頭:“不用,殺雞焉用牛刀,我們去找王大人。
”
城南區縣衙。
王興民正在熟悉衙内大小一切事務,聽手下的人彙報情況。
聽說許婉甯來找他,頓時事務也不管了,整裝還不忘捋了捋頭發,面帶微笑地去見人了。
手下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有膽子大的已經在猜了。
“這許小姐是什麼來頭,看大人的樣子,似乎很上心啊!
”
“莫不是相好的吧?
”
“也不是沒可能,聽說了沒有,上次牢裡頭關的那個,是衛國公府的親戚,就因為得罪了這個許小姐,被大人給抓起來了。
”
“這叫不叫沖冠一怒為紅顔?
”
“哈哈。
”
王興民哪裡知道後面的人在讨論他,他神采飛揚地去見自己的貴人去了。
能帶他飛的,不是貴人是什麼。
“許小姐。
”王興民一見許婉甯,就先露了八顆牙齒,見她還站着,連杯茶水都沒有,立馬就黑了臉訓斥下人:“許小姐來了,連杯茶都沒有嗎?
還不快去泡茶,用最好的茶。
”
“是。
奴才這就去。
”
下人又看了一眼許婉甯,将她的樣貌給記下了,知道此人與大人關系非同尋常,下次再來給千萬不能怠慢了。
二人随便拉扯了幾句家常,王興民就說:“許小姐,令尊忙吧?
有段日子沒見着他了。
”
許婉甯:“我爹來了?
”
“可不,之前隔一天來一趟。
”王興民笑眯眯地說:“問我來京城缺什麼,我能缺什麼,什麼都不缺。
令尊大人可真是太客氣了。
”
“您幫了我這麼大的忙,我爹想要感激您。
”許婉甯實事求是地說。
不隻是爹,娘也是一樣。
“歡迎是歡迎。
”王興民呵呵笑:“就是别帶東西,這上頭有規定,我們官員不能随意收受禮品禮金,會出問題的。
我又不好跟令尊大人明說,隻能讓您代為轉達了。
”
王興民很愛惜自己的羽毛,好不容易從地方官做到了京官,又有裴珩這座靠山,王興民又還年輕,且還有顆七竅玲珑心和辦事的本事,他自認自己還可以往上爬幾步。
再說了,他收誰的東西也不敢收許家的東西啊,大都督要是知道了,忙是他幫的,回扣是自己吃的,怕是一腳要把自己踢到哪個犄角旮旯裡去。
“我能來城南區當縣令,也是托了您的福,我哪裡還敢要您的東西呢!
”王興民是這樣想的,也是這樣說的。
沒辦法,誰讓許家住這區呢,要是她住城東,自己一定能去城東當縣令。
許婉甯一愣:“王大人是什麼意思?
”
王興民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,忙打着哈哈說其他的:“說叉了說叉了,許小姐來找我,是有什麼事嗎?
”
許婉甯直了直身子,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。
王興民很快就起身:“這個好辦,我這就去城北縣衙,将陳公子帶回來。
”
“那就多謝王大人了。
”
“謝什麼。
”王興民擺擺手:“我送許小姐出去。
您就回家去等着,我把人給您完完好好地送到家裡去。
”
王興民要出去辦事,正好也是順路送許婉甯到門口。
兩個人邊走邊說話,王興民微微弓着身子,低着頭與許婉甯說話,看那謙卑恭順的模樣,像極了某些“妻管嚴”患者。
整個縣衙來來往往不少捕快文書下人都瞧見了,交頭接耳,猜測許婉甯跟王興民的關系。
扶柏耳朵尖,細微的聲響也都瞞不過他的耳朵。
“怕是要不了多久,縣衙就要多個女主人了。
”
“大人不是派人接自己的妻子孩子去了嗎?
”
“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,況且,這麼漂亮的姑娘,誰不喜歡?
”
扶柏:“……”啥情況?
主子的競争對手又多了個老人家?
剛走一個年輕稚嫩的,又來一個年老體衰的?
這個人嘛……
扶柏目光落在王興民的身上,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。
最後得出結論,沒有一點比得上自己主子。
王興民将人送上了馬車,還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,是一個年輕英武的小夥子,那涼飕飕的眼神看得他脊背發毛。
看得有些面熟,但不多。
不過管不了那麼多了,他還要去城北救人呢。
王興民并沒有去找裴珩,而是直接坐着轎子到了城北。
這是一樁小事,王興民自認可以解決。
門房的人進去通傳的時候,王興民站在城北縣衙的門口,望着比城南縣衙稍微那麼高檔一點點的門頭,思緒良多。
城北區縣令姓任名平為,這麼多年在城北趴窩,動也沒動,被當地的老百姓和官員戲稱為“任我平庸無為,我自巋然不動”。
說他無能無用,做了十幾年的城北縣令,窩多沒挪一個。
可裴大都督跟王興民說起此人的時候,卻做了非同一般的解釋。
無盡的昏迷過後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