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算計
“賈大夫,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兒子,他這麼年輕,子嗣不該如此單薄啊!
”杜氏一直在哭。
許迦捏緊了拳頭,面上平靜無比:“看表面,公子并無不妥,那就有可能是傷到了根本,我倒有一個辦法,一個是紮針,選幾個關鍵穴位紮幾次,另外一個就是吃藥,養精血,固本培元,應該能有幫助。
”
“賈大夫是神醫,賈大夫怎麼說,我們怎麼做,都聽賈大夫的。
”杜氏滿口答應。
“就是仁安堂的藥材地道,比較貴。
”許迦收拾好藥箱,随口說了一句。
“賈大夫,錢的事情,侯府不在乎,您隻管開藥,多少錢都行。
”
許迦笑笑:“那行,我明日就開出藥方來,夫人拿錢派人跟我一塊去買藥,明日晚上開始就能開始紮針喝藥治療了。
”
速度很快啊。
這正是杜氏想要的。
“那就麻煩賈大夫了。
”杜氏又拿起許迦放在桌子上的五千兩銀票,“這事兒畢竟不光彩,涉及我兒的名聲,還希望賈大夫保守秘密。
”
許迦順手将銀票接了過來:“夫人請放心,在下知道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。
”
杜氏笑眯眯地送走了許迦,回頭在看崔雲楓,嗔他:“現在滿意了吧?
”
崔雲楓推着輪椅,上前去讨好杜氏:“娘,我這還不是為了侯府的子嗣着想,您就我一個兒子,我不生,難道你跟爹生嗎?
”
“去去去,我一把年紀了,都當奶奶的人了,還生,别人不笑死我!
”杜氏坐下,崔雲楓就坐在她對面,“楓兒啊,你也二十有一了,侯府就平哥兒一個孩子,可平哥兒出了這樁事,咱們這侯府,不能隻有平哥兒一個獨子了,要為将來打算。
”
“娘,我知道。
”崔雲楓笑眯眯地說:“等賈大夫幫我紮兩針,吃兩副藥,我就說我好了。
”既能好得快,還能省錢。
“嗯,楓兒聰明。
明天紮針,我會讓許婉甯一塊過來,也讓她看看你所受的苦,你不是為了你,你是為了我們整個侯府。
她是個商賈之女,身份低賤,又生不出來了,總不能一直讓我侯府隻有一個男丁吧?
之前跟她的約定,就作廢吧,實在不行,生下的孩子她繼續當嫡母,她又不是第一次幫别人養孩子,有經驗。
”
母子二人都笑了。
“估計許婉甯想通了,不然不會帶綿綿入府。
”還讓他們日日接觸培養感情。
杜氏笑:“你喜歡嗎?
”
崔雲楓點點頭:“溫柔賢淑,煮得一手好粥,很合我口味。
”
會煮粥?
杜氏愣了下,下意識覺得自己好像漏了點什麼。
“娘,等我治好了,我想納她為妾。
”崔雲楓說。
杜氏的思緒被打斷,也就不想了,興緻勃勃,“依你,到時候可得讓娘多抱幾個孫子。
”
崔雲楓相信自己的能力,也很興緻勃勃,“娘,你放心吧。
”
母子兩個在屋子裡說話,許婉甯在屋子外,站在屋檐底下看崔慶平鬥蛐蛐。
他鬥得可開心了。
他的蟋蟀又大又威猛,是連勝過好幾場的常勝将軍,對方小厮的蛐蛐個頭小小的,兩隻蛐蛐一比,誰勝誰負,一看就知道。
也許知道自己會勝利,崔慶平可激動了,為自己的蛐蛐揮拳助威,“咬死它,咬死它。
”
他的身後跟着一群丫鬟奴仆,都在呐喊助威,反觀對面的小厮,滿臉緊張,一句話都不說,也不知道是怕輸還是不敢赢。
許婉甯看得入神,直到身旁的陳綿綿喚她:“少夫人。
”
“嗯?
”許婉甯偏頭看她:“有事?
”
陳綿綿咬着粉嫩的唇,“綿綿想先回去了。
”
許婉甯目光落向出去的院門,一抹靛藍色的衣角剛剛消失。
今日崔祿穿的就是靛藍色的直裰。
許婉甯笑笑,這就開始騙她了?
果然,心比天高的女人大多自以為是。
“你是要回甯院?
還是回莊子?
”
自以為爬上了崔祿的床,成了崔祿的人,就開始騙她了?
許婉甯的冷笑,讓陳綿綿很不舒服:“綿綿,綿綿回,回書房。
”
她隻得實話實說。
“對嘛。
實話實說嘛!
”許婉甯笑笑:“别總想着要去哪裡,而忘記了自己的來處。
”
陳綿綿身子一哆嗦。
她的來處?
是許婉甯帶她來的侯府。
她在警告自己,她能帶她來,也就能送她回去。
“綿綿知道,綿綿不會忘記的。
”
許婉甯笑了,聽話的女人才有糖吃,“去吧,正事要緊,别讓侯爺等急了。
”
陳綿綿連忙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,這才敢離開。
看着陳綿綿的衣角消失在院門外,許婉甯聽到崔慶平在尖叫:“誰讓你赢我的常勝将軍,誰讓你赢的!
”
許婉甯回頭。
剛才還歡呼雀躍的丫鬟奴仆瞬間沒了聲音,一個個都驚恐地盯着被鬥敗了的常勝将軍。
小蛐蛐赢了,它的主人,反倒臉色慘白,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幕。
明明他特意抓了隻小的不能再小,弱的不能再弱的,怎麼會赢呢?
“小公子,奴才不,不……”
小厮驚恐地跪在地上,不停地磕頭求饒。
崔慶平氣得砸掉了瓷盆,一腳碾死了還在“蛐蛐”叫着的小東西,然後開始動手打人:“誰讓你赢的,誰讓你赢的。
”
他才五歲,個子小,力氣也不大,可卻跟瘋了似地又抓又撓,将小厮給打得抱頭跪地。
書包網
“平哥兒。
”許婉甯走了過去。
崔慶平收住了手,氣鼓鼓地瞪着許婉甯。
這女人過來,肯定是讓他停手的,他還沒出夠氣呢!
許婉甯蹲下身子,摸了摸崔慶平的頭,“平哥兒,你是城陽侯府的嫡長孫,身嬌肉貴,你打别人,若是打傷了自己,可怎麼辦?
”
看吧,拐着彎兒讓他不要打了。
崔慶平龇牙咧嘴:“他赢了我,我就要打他。
”
“嗯,母親支持你。
我兒是城陽侯府嫡長孫,誰敢赢你,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裡,我兒打得對。
”許婉甯說。
崔慶平:“……”這女人說他打得對?
他就說他從來都沒錯的嘛!
“打人可以,但是傷到自己怎麼辦?
你是城陽侯府的嫡長孫,這侯府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!
你後面的那些下人,也都是你的,你想幹嘛,隻要發号施令就夠了,不需要你親自動手啊!
”
崔慶平回頭看自己身後跟着的五六個奴仆,恍然大悟。
他是主子,整個城陽侯府都是他的,他想幹嘛就幹嘛!
“打他。
”崔慶平惡狠狠地揮舞着小拳頭,身後的奴仆一擁而上。
許婉甯摸摸崔慶平的腦袋,既鼓勵又贊美,“平哥兒真棒!
”
無盡的昏迷過後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