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7章 梁賀
衛薇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,看向了那個半截的怪物。
有人看出這麼個隻有上半身在地上爬的東西,吓得往後頭一退,“我的天娘哎,這,這是什麼?
”
一盞燈籠在劉昌明的前方照了照。
有人“認出”了劉昌明,大聲嚷嚷:“他,他就是劉昌明。
”
“嘶……”
人群中傳出陣陣倒吸涼氣的聲音。
這,是,劉,昌,明?
那個金榜題名、面如冠玉、目如朗星、被衛國公府榜下捉婿的劉昌明?
有人見過劉昌明榜下時意氣風發的模樣,還有人見過劉昌明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紅衣風流倜傥的模樣!
獨獨想不到,劉昌明,竟然會變成這個模樣!
“昌明兄,是你嗎?
”人群中突然擠進來一個男子,撲倒在劉昌明的跟前,顫抖着手捧着劉昌明的臉。
劉昌明的臉被堅石磨損毀容,之前眼裡的風華也早就消失殆盡,可那人還是認出了劉昌明。
“昌明兄,真的是你啊!
他們都說你已經死了,我找你找了好久啊!
”
他抱着劉昌明嚎啕大哭。
劉昌明也回抱着他,聲音沙啞:“何梁……”
衛薇聽到這個名字,再看到這個人的長相時,頭皮像是被人往後扯,一陣發麻。
何梁是劉昌明的同窗,也是同鋪,二人雖隻短短地隻有半年時間同窗時間,卻建立了深厚的友誼,不是兄弟勝似兄弟。
劉昌明去外地任職之前,何梁請他小聚。
還約定,再次相聚,還一塊把酒言歡。
哪裡知道,再見時,物是人非。
何梁悲痛欲絕:“你怎麼變成這副樣子了?
昌明兄,你怎麼這樣了?
”
劉昌明心中哀怨萬千,目光如針似的看向衛薇,指着她,咬牙切齒:“那個毒婦,她根本就不是欽慕我而嫁給我,成親之後,她就在我的飲食裡下毒,讓我中毒,發瘋,打她,目的就是為了讓我休了她!
”
“為什麼會這樣?
”何梁轉頭看向衛薇,目眦欲裂:“衛薇,你為何要這樣做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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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薇吓得連連後退:“不,不,七,七王爺,我,我……”
人群頓時安靜下來,就連悲痛欲絕的劉昌明,也驚呆了,“何梁,你……”
一直在對面一處雅室裡看好戲的許婉甯也怔住了:“……”
何梁?
七王爺?
許婉甯蓦地想起了前世世人都仰慕的閑散王爺――七王爺,大越國姓為梁,這個七王爺,本名叫梁賀。
璋和帝登基之後,對于手足他處理得很仁義。
以一個仁君的胸懷,給五個皇弟都安排了封地,大都遠離京都。
而最小的那個皇子,也就是七皇子,當時隻有十五歲的梁賀,留在了京都。
“他天生貪戀自由,喜歡體驗民情。
竟然做了個假名帖,去與普通學子一塊讀書,參加科舉,後來被皇上發現了,将人給帶走了。
”
裴珩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,跟許婉甯解釋道:“我也是最近才查出來,七王爺也一直在尋找劉昌明。
”
“所以,你就安排了現在相認的這一幕。
”許婉甯心情很好:“倒是能讓衛薇措手不及。
本以為隻是要對付一個普通賤民,誰曾想,劉昌明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大一塊護身符。
”
“我隻是放出消息,讓他知道劉昌明來了京都,在衛宅門口,找不找來,那就是他的事了。
”裴珩讨好似地給許婉甯倒了一杯茶:“他能主動前來,說明他心中記挂這個同窗。
”
“能記挂劉昌明,那七王爺就會替劉昌明主持公道。
衛薇想蒙混過關,沒那麼容易了。
”
許婉甯看着外頭如白日化的對峙,心情頗好地跟裴珩碰了個杯。
裴珩也笑眯眯的:“看戲。
這戲啊,才剛剛開鑼呢!
”
衛薇壓根就不知道,劉昌明竟然跟七王爺竟然是至交好友……
“七王爺,您别聽他胡說,是他酗酒,喝多了酒就發酒瘋,他打我,往死裡打我,我忍受不了了,我才要跟他和離的,他變成這樣,也是他酗酒造成的,跟我沒有一點關系!
”
衛薇也知道怕。
她憤恨地瞪着被七王爺抱起來,放在椅子上坐着的劉昌明。
這人嘴巴真嚴實啊,他與七王爺是好友的事情,竟然從來都沒有說過!
劉昌明自己都是一頭霧水。
之前那個窮的吃了上頓沒下頓,還要他接濟的同窗何梁,是王,王爺?
梁賀拍了拍還處在怔愣之中的劉昌明:“昌明兄,你放心,我一定給你讨個公道。
”
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,最後落在林惠的身上:“你,過來。
”
林惠戰戰兢兢的過去。
“你把剛才指認衛薇的話再說一遍。
你說她是衛國公府逼她嫁的劉昌明?
”
林惠撲通一聲跪在地上:“是,她說,她不願意嫁,是衛國公府非要她嫁。
”
梁賀往前進一步,瞪着衛薇:“我記得你嫁人之後,衛國公府老夫人到宮裡參加花宴,她親口對皇後娘娘說,劉昌明是你相中的,男才女貌,天作之合。
”
衛薇往後退一步:“……”
梁賀又看向林惠:“你接着說。
”
“她嫁人之後,隔三岔五地給我帶話,說她過得很不幸福,劉昌明對她非打即罵,欺負她淩辱她。
”
梁賀又往前進一步:“昌明兄成親之後,曾給我來過兩封書信,書信中說,他待你如珠如寶,寵愛有加,你與他夫妻和睦、舉案齊眉,婚姻幸福美滿,你解釋解釋,為何對外人撒謊?
”
衛薇連後退兩步:“……”
梁賀盯着衛薇,沒有回頭,大喝一聲:“你接着說!
”
“她說這樣的日子她過不下去了,她想要跟劉昌明和離,可他說劉昌明說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,就算是死了,也要埋在劉家祖墳裡。
”
衛薇狡辯:“七王爺,你不要聽他的,他在胡言亂語,他現在就是一條瘋狗!
”
“瘋狗?
”林惠從懷裡掏出一沓厚厚的書信:“衛薇,這是你嫁人之後隔三差五托人送來的書信,上頭都是你的字迹你的名諱,我胡言亂語?
七王爺,我有沒有胡言亂語,這都是證據!
”
衛薇哪裡想到林惠還留着那些書信,怕得連連後退:“你瘋了,林惠,林惠,你瘋了。
”
“我早就已經瘋了。
”林惠送出了那些書信,盯着衛薇:“我無時無刻不在等着你來找我,哪怕你來問問我的下落,我還能騙騙自己,你心裡是有我的,那我做的這些事情,哪怕要天打雷劈,我也心甘情願。
可你卻,對我不聞不問,你的眼中,隻有他!
”
“衛辛,你這隻縮頭烏龜,還要躲到什麼時候!
”
無盡的昏迷過後,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