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6章 欺負
顔氏的兒子,璋和帝的寵臣,天子近臣,金麟衛的大都督,手握生殺大權,能讓百官聞風喪膽。
如此羞辱顔氏,她兒子是個閹人,不是個死人!
見其他人都不附和說話,元氏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了。
“大嫂,你看看想要什麼,我買了送給你。
”元氏拉着顔氏去看首飾,另外兩位夫人也跟在一旁,“這個好看啊。
配大夫人一定好看。
”
說完也不經過顔氏的同意,立馬拿起一支簪子插到她的發髻裡,插進去的時候,故意将簪尖插到頭皮裡。
狠狠用力。
“啊!
”顔氏吃痛,捂着頭大叫一聲,撞開了那個給她簪發的夫人,跑了出去。
那個被撞開的婦人被撞了個屁墩,一屁股坐在地上,吃痛道:“夫人,她是不是又發瘋了,我給她插簪子,她幹嘛撞我啊!
”
她手裡還握着那個簪子,簪尖上赫然是一滴血。
衆人瞧見,也不敢再看首飾了,紛紛離去,“國公夫人,我們家中還有事,就先走了。
”
大家都差不多找的是同樣的借口,走的隻剩下元氏和她特意邀請來的兩個婦人。
罵顔氏是狗,還拿簪子紮她頭的夫人對元氏說:“夫人,您看,紮破肉了,流血了。
”
元氏很滿意:“幹得好,這支簪子就賞你了。
”
這可是鳳鳴軒的新款啊,她剛才聽到價錢了,這一支簪子就值五百兩。
她那個在鴻胪寺當左少卿的男人,一個月的俸祿不過才幾兩,不吃不喝幾十年都不一定能給她買一支鳳鳴軒的新款簪子。
“謝謝夫人。
”
另外那個最後則得到了一支元氏從頭上取下賞她的一根簪子,雖然也是金簪,可價錢卻相差甚遠。
早知道,她就應該多罵幾句,罵得狠一點。
白白浪費一次這麼好的機會。
看到同伴頭上那根亮的發光的金簪,還帶着幾尾金流蘇,一搖一晃地,說不羨慕是假的。
元氏賞完了,這才讓人去找顔氏。
可出去找人的下人回來,“夫人,沒找到大夫人。
”
“沒找到?
一個癫子能跑哪兒去,周圍沒有嗎?
”
“都找過了,沒看到人。
”
得了金簪的那位夫人說:“莫不是回國公府了。
這狗雖然不聰明,可也記得回家的路,她應該也記得吧。
”
元氏聽完哈哈大笑:“對對對,走,回府。
”
鳳鳴軒的老闆默默低着頭,一句話都不說,等把元氏送上了馬車,走遠,他才看了眼身旁站着的兩位夫人。
那眼神,看得人發毛。
“你這樣看我做什麼!
”錢氏翻了個白眼,得意洋洋地走了。
元氏送她的那根金簪,随着她的扭動,一搖一晃。
孫氏見狀,心裡頭也毛毛的,連忙也上了轎子,走了。
剛才還熙熙攘攘的鳳鳴軒,一下子就空蕩蕩的了。
包非心中沒底,在台階上站了好一會兒,沖進了人群中。
元氏回到鎮國公府,聽說顔氏沒回來,還不以為意。
顔氏失蹤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鐘氏的耳朵裡,氣得手裡的拐杖差點沒将地面戳穿。
“當了幾天當家主母,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記得了,還在外頭顯擺,她是嫌自己活太長了嘛!
”
等将元氏喊來問話,元氏還不以為意。
“她又不是個孩子,總不會被人給拐賣了。
一個四十多歲的瘋子,也沒人拐她啊!
”
元氏手裡的拐杖直接扔了出去:“你放屁!
你這樣羞辱她,你别忘了,她還個兒子。
”
“我又沒羞辱她,是那兩個人羞辱的,娘,從頭到尾,我可一句羞辱大嫂的話都沒說過啊!
”元氏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裴珩就算找我這個二嬸子算賬,他也總該把證據拿出來吧!
”
她要發洩之前顔氏壓她一頭的怒火,找到了那兩個跟屁蟲,反正話是她們說的,裴珩要找人算賬,找她們兩個去呗,又找不到自己頭上。
鐘氏恨鐵不成鋼:“我跟你說了多少次,不要去招惹顔氏,你怎麼就是不聽。
我告訴你,顔氏要是不見了,裴珩把你大卸八塊了,我可救不你了!
”
“娘,你就是太小心翼翼了。
顔氏生下裴珩之後,你就分開他們母子,不就是想要冷淡他們母子關系嘛?
顔氏現在瘋瘋癫癫,不也是……”元氏頓了頓,因為鐘氏正冷冷地望着她。
元氏将剛才想說的話收了回去,又說道:“他們母子關系冷淡了,你又留着顔氏制衡裴珩。
我就弄不懂了,她能對裴珩起多大作用呢?
你瞧瞧,裴珩現在半年都難得來一次了,說不定他早就把顔氏給忘了!
”
鐘氏聽了元氏的話之後,沉默了。
确實,裴珩已經好久沒來了。
來了也沒用,顔氏不認得他。
她還怕什麼呢?
鐘氏腦子裡猛然回想起,她那個好大兒裴長青娶顔氏那一天的場景。
她明明是鎮國公府夫人,按道理拜堂時要拜高堂,可裴長青卻帶着顔氏去祠堂先跪了他親娘的靈位,再回到禮堂,跪拜她。
第二天一早,裴長青又帶着顔氏去了祠堂拜見親娘的牌位,才來敬她的茶。
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,逢年過節,大房這兩夫妻,第一個要跪拜的都是祠堂的那個木牌牌,而她,裴長青的繼母,他親娘的庶妹,雖然冠以當家主母的頭銜,卻次次在重要節日,被這兩夫妻打臉,打了二十多年。
淪落成京都的一個笑柄。
她就是個繼室,永遠無法取代裴長青親娘的繼室。
“她還是國公府大夫人,流落在外總是不好,把人找回來吧。
”鐘氏幽幽說道:“一個瘋子,若是跑到城西破廟裡去,總歸是玷污我們國公府的身份。
”
元氏聞言,大喜過望:“是,娘,我這就讓人去把大嫂找回來。
”
派出去的人并沒有找到元氏。
此刻的元氏,跟在一輛馬車後頭,不知不覺地就出了城。
許長安早就注意到了身後的人。
她跟在馬車後面跑,摔跤了爬起來繼續跑,許長安搖搖許婉甯的手,焦急地說:“娘,後面好像是那個廣恩寺的奶奶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