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厭惡
對面的小院裡,站着的赫然是許婉甯和紅梅。
紅梅嘴巴大張着能塞進一個雞蛋,而一旁的許婉甯,則是鎮定自若地喝着茶,像個沒事人一樣。
“少夫人,他們,這……”
紅梅“這”不出來了。
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。
公子少夫人的感情極好,公子也明說了,城陽侯府隻有一個少奶奶,不會有侍妾,不會有通房。
六年了,公子雖然宿在少夫人的房裡次數少之又少,可公子說,那是為少夫人的身體考慮,可現在……
眼前的場景讓她風中淩亂。
公子養了個外室,而且感情非常好!
“她叫白青青。
”許婉甯放下茶盞,冷漠得像是在說與她無關的人:“我嫁進城陽侯府之前,她就已經跟崔雲楓在一起了。
”
他為了這個青梅竹馬,從嫁進城陽侯府就一直騙她,說他打獵傷了身子,不能人道,讓她守了二十多年的活寡,可他呢?
背地裡,跟着他的白月光,生了一個又一個!
他還說,他從始至終愛的人隻有白青青,她是他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。
明明是他們霸占了許家的家财,騙了她一生,還說她是他們愛情路上的絆腳石,可笑至極!
“他們怎麼敢,若不是出了那事,小姐怎麼可能嫁到燕城來。
”紅梅後悔莫及,當時若是她在場,也不會讓小姐發生那種事情。
許婉甯冷笑。
六年前的那場荒唐事,誰說沒有城陽侯府在推波助瀾呢?
當時誰不嚼舌根,說她隻是一個商賈之女,能攀上城陽侯嫡子,是她墊起腳夠到的最好的婚事,誰不說她是舔着臉故意的呢!
許婉甯當時也天真地以為,是自己酒後失德,言行有虧。
誰曾想,這自始至終,都不過是城陽侯府的一個算計,就因為她隻有一個幼弟,好算計,能吃絕戶。
她閉上眼睛,再睜開時,所有的恨意盡數藏進心底。
現在,該換對方痛苦了。
“他什麼時候能到?
”
“快了。
”紅梅說,“快馬加鞭,最遲明日早上就能到。
”
許婉甯打量了下這個小宅子,“就讓他住這兒吧。
”
近水樓台,總能先得月。
崔雲楓回了府,十多天再見,看到崔慶平那半張臉可怖的模樣,心也跟着往下一沉。
平哥兒若是一輩子都頂着這張臉,怕是接管不了城陽侯府了。
他這一想,眸色一沉,崔慶平就哇哇大哭,“爹,我的臉變醜了,你會不會不喜歡我了?
”
崔雲楓連忙收回思緒,抱着崔慶平耐心地哄着:“傻孩子。
爹怎麼會不喜歡你呢,你是爹的兒子啊。
你别擔心,爹一定會找到大夫治好你的臉。
”
“爹,都怪那個壞女人,都是她沒照顧好我,我的臉才壞掉了的。
爹,你替我教訓教訓她。
嗚嗚嗚……”崔慶平哭訴着許婉甯的劣迹,崔雲楓聽得拳頭都捏了好幾次。
崔雲楓對這個兒子很上心,畢竟是他第一個兒子,又是他與心愛的人生的,自然疼到了骨子裡。
“娘,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”崔雲楓問杜氏,“平哥兒當時就沒人照顧嘛!
”
“怎麼沒人照顧?
”杜氏解釋道:“當時劉迹,許婉甯,還有她的兩個丫鬟,都在裡頭。
”
“就這四個人?
”
“不,還有那個野……”杜氏頓了頓,四下看了看,春嬷嬷見狀心領神會,連忙過去抱走了崔慶平,其他下人也得魚貫而出。
“那個野種也在裡頭。
”
“死了沒有?
”崔雲楓聽到這兩個字,不快至極。
“沒死。
”杜氏牙都氣得酸溜溜的,“我隻安排這幾個人,是想再多的人也沒你媳婦更用心。
不給她安排人,要能熬壞她的身子。
至于那個野種,我本意是想讓她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她面前,或者毀容一輩子見不得人,沒想到,兩個都是命大的。
”
大的沒熬壞,小的沒毀容。
反倒她的親親孫子,她真的萬萬沒想到。
“後來平哥兒要毀了那野種的臉,那破鞋就把野種要到身邊調教去了。
”
崔雲楓差點跳起來:“她把他要過去了?
娘,你怎麼不攔着。
”
“還要怎麼攔,我攔不住啊!
”杜氏歎氣:“她說,那小厮好歹也是府裡頭的,平哥兒要劃花他的臉,傳出去對平哥兒的名聲不好,還說調教好了就給平哥兒送回去,你說我怎麼攔?
再攔她不就要起疑了嘛!
不過你也别擔心,秋嬷嬷在她那裡盯着,不會出亂子的。
”
許婉甯嫁過來的第二天敬茶,杜氏就以照顧許婉甯,讓她熟悉侯府情況的名頭,将秋嬷嬷送到了許婉甯身邊。
說是照顧,其實就是她在許婉甯身邊安插的一雙眼睛。
“平哥兒的臉還是要治的。
青兒說,這一千兩銀子怕是尋不到好名醫,我想再加一點,重賞之下必能尋到名醫。
”
杜氏點頭:“我沒意見,這告示是那破鞋拟的,錢也是她定的,反正是她給錢,你去問問她,多加點,往高了加。
”
反正不是她出銀子!
許婉甯回了城陽侯府,紅梅就瞧見崔雲楓皺眉過來,手裡還提着一個錦盒。
這是他出門的規矩,回來必定會給許婉甯帶一件禮物。
往常,紅梅定然是為自己小姐高興。
姑爺将小姐記挂在心裡,可現在……這個人剛才還跟别人還在車廂裡做那苟且之事,轉頭就又來跟小姐獻殷勤。
花小姐的錢給那個女人買一大堆東西,就給自己小姐提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錦盒?
男人靠得住,母豬能上樹。
紅梅穩重,知道這些也隻是虛虛地扶扶身子:“公子。
”
許婉甯在裡頭聽到了,知道崔雲楓來了,她身子動都沒動。
崔雲楓繞開紅梅進屋,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指責。
“許婉甯,你怎麼照顧孩子的,你怎麼當人母親的?
平哥兒的臉怎麼變成那樣了?
”
許婉甯冷笑。
他在外頭跟姘頭遊山玩水,樂不思蜀,大包小包地花她的錢讨好那個女人,一回來就指責她沒帶好孩子?
前世,崔雲楓就是這樣,拼命地羞辱她,瘋狂地壓榨她。
再活一世,許婉甯可不慣着他。
“你走的第二天兒子就病了,你應該知道吧?
你這個當爹的怎麼不回來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