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5章 養子(8)
嬌嬌啊,認識啊,她剛剛新婚的男人上京都科舉去了,她一個人在家,等了他差不多三年。
終于苦盡甘來了啊!
”
比宋嬌嬌年長一些的婦人說起宋嬌嬌,那叫一個記性好:“她說她男人高中了,她男人是不是過得挺好啊!
”
可不好嘛,兵部尚書啊!
“過得挺好的,生了兒子。
”扶柏說。
“喲,那不就有兩個兒子了嗎?
”婦人笑眯眯地說:“柳承啟一家是幾代單傳,連個分支都沒有,這下好了,生了兩個兒子,終于能旺柳家的香火了。
”
“遠陽該有二十了吧。
那孩子,從小就聰明伶俐,長得跟觀音菩薩坐下的童子似的,他可好啊?
現在應該也娶妻生子了吧。
啧啧,他估計不認得我,當年他娘生他,什麼都不會,我還去照顧他娘幾天呢。
還給他換過尿布、喂過奶、洗過澡呢。
”
“喲,這麼親的關系啊!
”扶柏來了興緻,立馬拿出一幅畫像:“諾,他現在過得很好,定了親,馬上就要娶妻了,他要是知道您還惦記着他,他肯定會很開心的!
”
婦人接過畫像,端詳着,不停地誇贊:“啧啧,長得可真好啊。
你瞧瞧,這英俊的模樣,哎喲喂,真是,公子哥兒哦,怎麼長得這麼英俊帥氣……嘶……”
婦人突然歪頭看了看畫像,目露疑惑,“咦,我咋覺得他這長相,這麼眼熟呢!
”
扶柏覺得不對勁。
柳遠陽跟柳承啟長得并不相像啊!
他與白鴿對視一眼,剛想問什麼,就聽見那婦人突然說道:“阿牛,快,把你姑姑屋子裡的那幅畫像拿出來。
”
一個叫阿牛的孩子很快出來,手裡還捏着一幅畫像,“娘,你要這個幹嘛?
”
婦人沒理他,将畫像展開,與扶柏給她的平鋪在一起。
扶柏白鴿看了一眼,就看出了異樣。
柳遠陽的畫像,跟這幅已經上了年歲泛黃的畫像,竟然,有七八分的相似。
二人對視一眼,喜意湧上心頭。
夫人可真是料事如神!
“這人是誰啊?
為何會跟柳大公子如此相像?
”扶柏裝作好奇地問道。
婦人看了之後,眼珠子一轉,“這我可不能說。
”
扶柏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錢袋子,鼓鼓囊囊,放在了婦人的眼前。
“你告訴我,這錢袋子裡的錢,都歸你。
”
婦人立馬拿起來掂了掂,又打開看了看,一顆金元寶,一顆銀元寶在裡頭,婦人眼睛都看直了。
她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的錢啊!
“真,真的都給我?
”婦人眼裡的貪婪正是扶柏想要的:“是,你現在就可以收起來,都給你。
”
婦人咽了口口水,又做了個拜菩薩的動作。
“阿彌陀佛、菩薩保佑,别怪我多舌,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守婦道。
”婦人說完,指着那張泛黃的畫像說:“這人叫常躍,柳承啟去京都之後,搬到我們村子裡的,無父無母,一個孤兒,就住在,宋嬌嬌家隔壁……”
婦人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托盤而出。
“後來他有一天晚上,喝多了酒,落了湖,死了,屍體都泡脹了,才被人發現,啧啧,你們是不知道,魚蝦吃了他好多肉,一張好看的臉都毀掉了。
”
“這常躍又不是個酒鬼,怎麼可能醉酒落湖?
當年就沒人給他鳴冤嗎?
”
“有啊,我小姑子啊!
說他死得蹊跷,要去報官,我們也攔不住,誰曾想,她出去好幾日才回來,回來就瘋瘋癫癫的了。
官府也沒人來。
”
“她經曆了什麼?
”
“還不是因為跑去鎮子上,碰到了地痞流氓,身子給糟蹋了。
”
“可有去報官?
”
“怎麼沒去,沒用啊,連人是誰都不知道!
我們也隻能不了了之了。
哎,出了這麼個醜聞,脊梁骨都被人給戳斷了。
”婦人一副倒了大黴的樣子,言語之中全然沒有半分對小姑子的心疼和憐憫。
可見,那姑娘在這個家中,肯定不會好過。
“她後來瘋瘋癫癫,總是跑到河邊叫常躍的名字,我們家在村子裡,都被笑話死了。
怕她又犯病偷跑出去,沒辦法,我們隻能把她鎖起來。
”
“這幅畫,是你小姑子畫的?
”白鴿問。
婦人點點頭:“是啊,她畫的,我那小姑子,自從常躍搬過來,就對他一見鐘情,可是人家心裡沒她。
那常躍就是個掃把星,把我們家給害慘了。
”
畫得很傳神,可以看出,當年這個小姑子也是個妙人兒,傾盡了所有的愛意和能力,這才畫出了這幅畫像。
“那這幅畫像,你們為什麼沒毀掉呢?
”
“不能毀。
”婦人連忙搖頭:“這畫有大作用呢,我那小姑子要是犯病了,就把這畫像給她看幾眼,她這瘋癫的毛病,就能減輕不少。
所以這畫像就一直留着。
”
“那我們,能不能見見她?
”
婦人剛想說不行,扶柏又掏出了一錠銀子。
“行行行,沒問題,你們去看。
她瘋癫的時候,你就讓她看這幅畫,她就會清醒一些。
”
扶柏和白鴿,拿着兩幅畫像,到了一處地窖裡。
這應該是鄉下人家挖來屯菜過冬的,後來廢棄了,就成了關人的好地方。
隔闆一打開,濃郁的尿騷味臭味撲面而來。
婦人捂着鼻子:“對不住啊,她不聽話,隻能關在這裡,怕傷到孩子。
你們進去啊,我還要看孩子呢,就不過去了。
”
她跑了。
扶柏和白鴿進去,就看到縮在牆角裡的一個女子。
算算年紀,她應該隻有三十來歲,可頭發花白,眼神驚懼地看着來人,嘴裡咕噜咕噜地說着什麼,沒人聽得懂。
白鴿讓扶柏停住,她走了過去。
梅香往後縮。
“你别怕,我不是壞人,我們是來讓你看一個人。
”
她拿出柳遠陽的畫像,在梅香面前展開。
梅香眼裡的驚懼在看到畫像之後,一一粉碎,神情變得清明:“躍,躍哥哥……”
白鴿回頭看了一眼扶柏。
二人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了。
深愛常躍的梅香哪怕瘋癫了,看到柳遠陽的畫像都能認出是常躍,柳遠陽是常躍的兒子無疑。
“姑娘,你也知道常躍是冤死的,對不對?
我們會幫常躍找出真兇,你願不願意幫我們?
還有你的遭遇,可曾想過,是誰在害你,你想讓壞人償命嗎?
你幫我們,我們也能幫你。
”
梅香看着白鴿,又看了看外頭露出地窖裡的一點光亮。
“我,願,意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