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9章 脫身
衛城已經死了,他的媳婦如今帶着孩子關在院子裡,兩耳不聞窗外事。
衛羌經常不在家,說什麼江湖之大,他想要多出去轉一轉看一看,常年不着家的人。
衛坤是衛國公,也總要帶兵鎮守,如今衛國公府,就隻剩下萬岚和二兒媳三兒媳在家中。
萬岚生了三個兒子,現在身邊連個能管事的男人都沒有。
這次太後壽辰,萬岚原本精心打算好了,去宮裡頭赴宴,誰曾想,這破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。
她恨啊,明明她身子骨極好的。
她問了大夫,大夫說了,十有八九是治鵝爪風的時候,吃的藥損傷了肝髒,這才讓她突然發病。
所以,萬岚進不了宮,就設下了埋伏,将許婉甯給抓來了。
她的身體都是許婉甯害的。
可她沒想到,裴珩來得那樣快,而許婉甯的話,更是戳中了她的死穴。
殺是不殺?
“你要是殺了我,裴珩會踏平你衛國公府,他反正一無所有了,拉着你整個衛國公府一塊陪葬,我死也值得了。
”
許婉甯冷冷地笑着,對面的萬岚估計已經站不住了,又晃了晃,随時随地都能倒下。
她上了年紀,是真怕,許婉甯不過多說兩句話,她就已經承受不住了。
“衛老夫人,未免兩敗俱傷,你放了我,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。
”
“我今日把你擄來,裴珩會放過我嗎?
”萬岚緊張地問道。
“誰說你今日是擄我來的?
明明是請我來的。
衛老夫人,您今兒個請我來府裡頭閑聊,咱們相談甚歡,不過現在我相公來找我了,我還是先回去了,以後有空,我再來看您。
”
許婉甯上前兩步,攙扶住了萬岚,她正要動,許婉甯捏緊了她的手,“衛老夫人,你最好是别掙紮,我的手镯裡還有六根銀針,一把匕首,還有毒藥,随便哪一樣,你現在的身體都受不住。
”
萬岚不敢動了,由着許婉甯扶着,或者說,被許婉甯挾持着,走到了大門口。
裴珩站在衛國公府門口,手裡拖着一柄劍,正在上台階。
衛國公府的大門徐徐打開,許婉甯的臉也出現在門後。
裴珩懸着的心終于落下。
“阿甯。
”
許婉甯扔下萬岚,朝着裴珩跑了過去,到了裴珩身邊,她才感覺到了安全。
“我沒事,你給我的镯子,很好用。
”許婉甯又摸上了手裡的镯子,裴珩終于放下心來:“沒事就好。
”
許婉甯趁着空檔,将前因後果說了,裴珩将許婉甯拉到身後,護着她,手裡的劍指向了萬岚。
“衛老夫人,下次要是再請本座夫人過府一聚,還是先提前跟本座說一聲比較好,不然的話,本座發起瘋來,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錯事,本座可管不了。
”
他手裡的劍突然往前一飛,直接插到了衛國公府的大門上。
入木三分。
吓得本就搖搖欲墜的萬岚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身後是聽說了消息跟着跑來的二夫人陳氏,隻看到了裴珩和許婉甯離去的背影。
“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”
立馬有人将事情告訴了她,陳氏臉漆黑如墨。
“娘,您現在身體也不好,還是應該多休息休息,來人啊,送老夫人回去休息,再多派幾個人,好好看着。
”
萬岚聽明白了意思:“你,你這是要軟禁我?
”
陳氏笑眯眯地将萬岚給扶了起來:“母親,這怎麼能算軟禁呢?
就是讓你在院子裡,安安心心地養病,别再想那些有的沒的,免得對身體不利。
”
說得冠冕堂皇,其實就是軟禁。
萬岚用力掙紮着:“陳氏,你可别忘了,我是衛國公府的老夫人,這衛國公府,還是我說了算。
”
“大哥大嫂來信了,說是他們不在,這衛國公府我來掌家。
要是您做什麼不該做的事,他們不介意提前回來奔喪。
”
萬岚驚了,“你什麼意思?
”
“意思就是,關起門來好好過日子,你要是惹了不該惹的人,打亂了大哥和相公的計劃,你都隻有死路一條。
”陳氏捏着萬岚的手,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。
“什麼計劃?
衛坤和衛羌他們現在在做什麼?
”萬岚追問道。
“不該你知道的,打聽也沒用。
”
陳氏不多說,擺擺手,讓人将萬岚給拖回院子裡了。
下人們終于拔出了門上的那把劍,捧到陳氏面前:“二夫人,這劍怎麼辦?
”
“送回金麟衛,還給大都督,就說此事是我衛國公府不對,從今往後,絕對不會再有此事發生。
”陳氏說道,“還有,再帶兩件補品送給裴夫人,給她壓壓驚。
”
“是。
”
回去的馬車上,裴珩終于能牽着許婉甯的手了。
聽着許婉甯說自己遭遇的一切,裴珩也說他是如何想到衛國公府的。
“沈家的速度沒那麼快,隻有衛國公府了。
”裴珩說道:“就算衛國公府沒有,金麟衛的人也已經派了出去,找到你,隻是時間問題。
”
“謝謝你送我的手镯,它起了大作用。
”許婉甯摸着手镯。
萬岚的人都被她放倒了,不然一對四,許婉甯一點勝算都沒有,更别提,靜下心來跟萬岚談條件了。
“她病了,病得不輕,估計時日無多了。
”許婉甯說:“說是得了肝癰,應該是肝髒出了大毛病,臉都發黃了。
”
“我看到了。
惡人自有天收,她活不了多久了。
”裴珩說道,“咱們且等着給她吊三根香吧。
”
他去摸許婉甯的手,說是看镯子,卻故意握着她的手,“這镯子還好用嗎?
”
“很好用,再加上你平時教我射箭,準頭都有了。
”許婉甯摸着桌子,非常滿意裴珩送的這件暗器。
裴珩很開心,“我讓人做了很多,有镯子、有戒指、有簪子、還有耳環,安哥兒的我也做了很多,有玉佩、筆,就連腰帶上都配有軟劍,這些東西平時都用得上,不起眼,也不會被人發現。
”
裴珩讨好似的将自己所做的暗器一樣一樣說給許婉甯聽,許婉甯默默聽着,心中也跟着溫暖起來。
“你什麼時候開始做的?
”
“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,你在我身邊,總有一些這樣或者那樣的危險,戴着這些暗器,就算我不在你身邊,你也能保護好自己。
”
面前的裴珩,像是個做錯事的大男孩,帶着三分讨好、三分愧疚的望着許婉甯。
眼底還有,對許婉甯全部的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