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9章 準備
{wQ尹公公,璋和帝身邊的親信和紅人,他知道,那就代表璋和帝也知道了。
堂堂天子,竟然監視他裴珩的女人身在何處!
裴珩上前兩步,欺身壓迫的小公公跪得更低了。
“你旨意宣到了,要是有人問起,本座有沒有問過你話?
”
小公公臉色慘白,“沒,沒問過,大都督沒問過奴才話。
”
裴珩點點頭,站直了身子,居高臨下地看着臉色慘白的小公公,“起來吧。
”
“是是是。
”小公公慌慌張張地爬了起來,就要跑,許骞看到剛才那一幕,也驚呆了,看小公公吓得魂飛魄散的模樣,連忙又給了他一張銀票壓壓驚。
“不,不,不要……”小公公哪裡還敢收,之前收的那一張都要還回去。
裴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:“收着!
”
“是,收,收!
”小公公連忙把銀票收好,看了一眼裴珩,腳底抹油,跑了。
許骞很少看到裴珩用官威壓人,可他今日也看出了不一樣,“阿珩,是不是有問題?
”
裴珩望着宮人的身影消失,眉眼中的戾氣也逐漸消失,回許骞話的時候,溫潤如玉的像是翩翩君子,“沒事,爹,後日就要進宮,讓阿甯好好準備,進宮不用緊張,也不用害怕,一切都有我在。
”
他話是對許骞說的,可眼睛,卻一直看着對面的許婉甯。
裴珩帶着許骞回了離園,扶柏本想要跟着回去,卻被裴珩制止了,不僅如此,還安排了好幾個金鱗衛在暗中守着。
驚魂未定的小公公終于進了宮,回了尹公公。
天已經黑了,尹公公也乏了,今夜不是他值夜,守到現在他可以回去歇着了。
隻問了句宣到了嗎,小公公說了句宣到了,尹公公就打着哈欠回去了。
小公公本想說,大都督問他為何不去離園,可他一碰到口袋裡那輕飄飄卻沉甸甸的五千兩,最終還是将話給咽了回去。
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,算了,不說了。
夜,很深了,隻有更夫敲着梆子,偶爾清晰。
“關門關窗,防偷防盜。
”
京都已經陷入了深睡之中。
一群黑衣人,猝不及防地出現,翻身進了許家,直奔扶松養病的院落,撲了個空,旋即又消失在了黑夜之中,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。
可出現了就是出現了,有人看見了。
第二日,就有人上門來送定制的衣裳和頭面。
錦繡坊的坊主和鳳鳴軒的老闆都來了,捧着早前就準備好的衣裳和頭面,畢恭畢敬地請許婉甯試一試。
一樣三套,不同顔色的衣裳配不同款式和顔色的首飾。
“我并沒有定做這些。
”許婉甯回頭看了看陸氏,以為是陸氏偷偷給她定的。
陸氏看了一眼,說:“我定是定了,可我定的不是這個啊!
”
“這是大都督給夫人定的,老早就定下了,說是太後生辰那日,帶着夫人進宮穿的。
”
“是啊,大都督親自挑選的布料,跟首飾是配套的,您的尺寸我們又有,所以夫人您不知道,也正常。
”
許婉甯看着精緻奢華的衣裳和頭面,伸手摸了摸,眼神在糾結。
陸氏在一旁,讓人将東西都留下了,幫許婉甯試穿的時候,陸氏微不可見地歎了一口氣:“本來多好的一段姻緣。
”
卻還有一段孽債!
許婉甯望着銅鏡裡明豔昳麗的自己,像是在問陸氏,又像是在問自己:“若是他有苦衷,我應該原諒他嗎?
”
陸氏沒有聽到。
也無人回答。
夫妻兩個鬧矛盾,分居兩地,可太後的懿旨一下,讓許婉甯去,許婉甯就必須去,還得裝作什麼事情沒發生一樣跟裴珩恩恩愛愛地進宮。
裴珩知道阿甯是個得體大方的女子,不會在宮宴上跟他耍性子,他又可以拉着她的手,攬着她肩,與她低語,并排坐在一起,恢複往日裡的夫妻恩愛。
他想,卻怕!
扶松被他帶回了離園,許家那邊的一舉一動,也有金鱗衛随時報告。
黑衣人進來扶松在許家養病屋内的事情,裴珩很快就知道了。
“還是黑影衛,他們找到屬下了,不過撲了個空。
再找到屬下,也很快。
”扶松後怕地說道:“大人,您和夫人公子此次進宮,怕是有危險。
”
裴珩不怕死,可他怕阿甯和安哥兒出事。
“到時候讓白鴿白雀寸步不離阿甯和安哥兒,我也會時刻盯着,他們有動作,我也要順藤摸瓜,查出真相。
”
很快就到了太後生辰這一日。
早飯過後,許婉甯梳妝打扮,帶上換洗的兩套衣裳和首飾,牽着安哥兒的手,到了許家大門口。
裴珩正站在影壁等他們。
今日他穿着一水兒的天青色,許婉甯則穿着藕荷色,男女站在一處,像是雨後洗滌過的荷葉與青荷,相得益彰、相輔相成。
而安哥兒,穿着青綠色,就像是荷花盛開之後,結出的青綠色的蓮子。
三人上了馬車,是裴珩的馬車。
車内寬敞,低調,卻又透着奢華,馬車行駛在青石闆磚上,悄無聲息,哪怕過坎,也是輕微的觸動,車廂裡的人根本感覺不到。
裴長安發現了爹和娘的距離。
娘好像特意坐得離爹遠遠的,還坐在簾子邊,故意偏頭看外頭的風景,就是不看爹。
爹呢,從上馬車的時候開始,眼睛就跟粘在娘身上一樣,撕都撕不下來。
“爹,娘,我去外頭坐。
”裴長安想給爹娘創造機會,不等回答就溜出去了。
車架子上駕車的車夫,旁邊坐着扶柏,扶柏抱着他在懷裡。
車廂裡,太安靜了。
許婉甯隻看外頭的風景,頭都不回,可她就算沒回頭,也能感覺到裴珩落在她身上的視線,熱辣、滾燙、沉甸甸的。
“阿甯……”裴珩嗓音沙啞,拉過她的手,“戴着這個。
”
他手裡拿着一個碧綠色的手镯,直接套在了許婉甯的右手上。
如今,左手一個,右手一個,還真像暴發戶。
“我隻要一個。
”許婉甯要把镯子退下來,裴珩拉着她的手,不讓:“阿甯,聽我說,此次進宮,危險重重,這個镯子是個暗器,你留着,關鍵時刻防身!
”
許婉甯擡頭,望着裴珩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問他:“你懷疑皇上了,是不是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