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……我醫術有限,恐怕無法救治王爺啊。
你趕緊讓人,去宮裡請太醫過來,否則若是再晚,王爺就危險了啊……”
黑翼一聽,身子猛然一顫。
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夫,揪住了他的衣領:“王坤,你說什麼?
王爺是中毒?
”
王坤吓得要死,帶着哭腔:“是,是中毒啊。
大人哪,趕緊派人去請太醫,快點……”
雲鸾急得要命,她看黑翼還在啰嗦遲疑,惱怒得不行。
身上生出了一股力道,狠狠推開鉗制她的黑羽衛,疾步沖到黑翼面前,擡手便給了他一個耳光。
“你這蠢貨,還在遲疑什麼?
趕緊去請太醫啊……快點……”
黑翼被這一巴掌打得,徹底醒過神來,他惱恨地瞪了眼雲鸾,這時候沒有心思與雲鸾計較。
他讓黑羽衛留下看着王爺,他翻身上馬,親自趕往皇宮。
那些黑羽衛紛紛有些無措的看向雲鸾,剛剛她說的話,他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一開始,他們也不信她。
可當知道王爺真的是中毒,他們不得不信了她剛剛的話。
這雲四姑娘未蔔先知,真乃神人也。
所以他們看着雲鸾的目光,全都是欽佩:“雲四小姐,我們現在該怎麼辦?
”
雲鸾滿臉皆是凝重,她瞥了眼敞開的酒樓大門:“立即将這裡封鎖,這裡的人,誰都不準離開一步。
一隻蒼蠅,也不能讓它飛出這個酒樓
蕭廷宴的情況,還不知道如何,這時候千萬不能傳出他中毒的任何信息,否則那些虎視眈眈想要取蕭廷宴性命的人,肯定要群起而攻之,趁虛而入斬草除根了。
到時候,情況更加難以控制。
黑羽衛二話不說,當即便聽從雲鸾的吩咐行事。
雲鸾想起盤兒那個人,她當即便吩咐黑羽衛去宴王府,将盤兒給抓過來。
黑羽衛有些遲疑地看着雲鸾:“四小姐有所不知,那盤兒是銘月郡主派來的人,黑翼大人一直都護着那丫鬟,我們恐怕沒有這個權限,去抓盤兒
雲鸾氣的厲害,她黑了一張臉:“我且問你,你是效忠于黑翼,還是宴王?
宴王如今危在旦夕,這個盤兒就是罪魁禍首,既然是她下的毒,那麼她身上肯定是有解藥的
“你不想違抗黑翼的命令,難道想眼睜睜地看着你們王爺去死嗎?
雖然他黑翼是你們的首領,可你們卻是效忠宴王,宴王的性命與利益,才是你們最要緊的事情
雲鸾的一番話,徹底讓黑羽衛恍然過來,他們個個面面相觑,滿臉都是懊惱,對雲鸾越發的佩服尊敬。
“雲四小姐教訓的是,是我等糊塗了。
屬下這就去将那盤兒抓來……”
黑羽衛領命而去,整個酒樓都大門緊閉,封死了任何一個出入口。
這幅陣仗,可把酒樓的掌櫃與夥計給吓壞了。
可他們看着那些個個身穿黑甲,攜帶着寒光凜冽刀劍的黑羽衛,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,更别說鬧什麼幺蛾子了。
雲鸾拉着王坤,重新回了二樓廂房。
她踏入房間,便看見蕭廷宴蒼白着臉,靠在軟塌上,整個身體都在瑟瑟發抖。
他此刻已然陷入了昏迷。
雲鸾走過去,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。
他額頭溫度滾燙得厲害,稍微觸碰一下,她手指就火急火燎的,猶如被燙到了一般。
雲鸾的眸光,漸漸地沉了下來,蕭廷宴這種情況很是不妙。
她抿着唇看向王坤,一字一頓問道:“你先想法子給他降溫……”
王坤滿臉頹廢,他搖了搖頭,一副聽天由命的絕望。
“這種中毒所引起的灼熱,我根本沒法子為王爺降溫……”
雲鸾氣的要命,這王府的大夫,難道就是一個廢物不成,解毒不會,降溫也不懂。
蕭廷宴這人,到底是怎麼回事?
身邊居然養了一群酒囊飯袋嗎?
“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他,就這樣被燒死?
如果他死了,你身為王府中人,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?
”
“黑翼大人不是請太醫了嗎?
應該很快就能趕來了……”王坤滿臉都是希翼的說道。
雲鸾嗤笑一聲,眼底滿是嘲弄。
“太醫?
恐怕,這太醫不是那麼好請的。
宮裡有多少人,想要宴王死,你身為王府中人,應該不會不知道吧?
”
“冷……”蕭廷宴突然伸手,攥住了雲鸾的手。
雲鸾一怔,她離得近,倒是沒想到,蕭廷宴會突然抓住她的手掌。
她試着掙了掙,他的力道卻極大,根本不容她掙開。
雲鸾感受着他冰涼的手掌溫度,她不由得微微蹙眉。
“剛剛他的溫度是滾燙的,如今又是寒冷的。
這到底是什麼毒?
一會兒猶如火海,一會兒又是冰寒……”
王坤顫巍巍地過來,查看蕭廷宴的情況。
他有些不确定地說了句:“小的以前,曾經聽路神醫提過一種,類似症狀的奇毒,名字好像叫冰火之毒。
此毒一旦毒液入體,中毒者便會處于冰火兩重天的境遇……”
“如果三個時辰,不能得到解藥,恐怕這中毒者不是被凍死,就是被燒死。
看王爺這症狀,和冰火之毒極其相像
雲鸾神色凝重地坐在了軟塌旁,她凝着蕭廷宴那憔悴死氣一片的臉龐,心底不免升起幾分同情。
身為皇室中人,雖然生來高人一等,過着人上人的富貴生活,掌握着其他人一輩子都無法掌握的權柄,可如果沒命享受這些,又有什麼用?
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她沒想到,蕭廷宴躲過了秦姬的下毒,終究沒躲過那盤兒的暗害。
難道前世的命運軌迹,真的不能發生逆轉嗎?
她阻止了秦姬,卻阻擋不住蕭廷宴的死路嗎?
雲鸾不由得想到雲家的人,她的心狠狠一抖。
不行,無論如何她也必須要扭轉宴王的命運,否則雲家也就跟着沒有了出路。
雲鸾緊握成拳,尖銳的指甲刺入手心,直到一陣刺疼傳來。
她才斂回思緒,她無比沉着冷靜,當即便吩咐王坤去内室櫃子裡,拿出全部的被褥,都給蕭廷宴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