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秋宮中本該設宴,但太皇太後薨逝不久,皇後又身懷有孕臨近生産,加上北地大軍還未還朝,宮宴之事便直接取消了,取而代之京中最熱門的話題除了先前舞弊案無辜受累的祝溪俨外,就是大考之後誰能奪得這第一次舉試頭名。
一些早有才名的學子各有擁趸,京中權貴和之前未受牽連的世家子弟也都信心十足,京中不少茶樓酒館甚至還設了賭局。
其中榮晟書院的學子李馳、黃弘,同樣來自江南的學子金盛俞,還有馮家那邊支脈的一位名叫馮以安的年輕人奪魁呼聲最高。
棠甯雖然身處宮中,但對于外間議論卻也清楚,她甚至還聽月見說,薛茹還命人悄悄在李馳身上壓了注。
花蕪笑嘻嘻地說道:“娘娘,茹娘子在李馳身上押了二千兩銀子,奴婢瞧着她還是挺看好他的。
”
棠甯笑睨了憋着壞笑的小丫頭一眼:“阿茹是看好李馳,但是更好看他身上能賺回的銀子,況且阿茹不是也在黃弘身上下了注。
”
她自從封後入宮,蕭厭離京之後,幾乎全部精力都被牽扯在朝中,書院那邊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暇顧及,反倒是薛茹除了生意上的事情,其他大半時間都耗在書院,她和李馳他們一起進學,自然比誰都清楚他們的能力。
棠甯看的出來,薛茹對于那個李馳應該是沒什麼别的想法,至少眼目前是沒有男女之情的,以她的心思,下注也隻是想要借着李馳“撈一筆”銀子,沒什麼旁的心思。
倒是花蕪......
棠甯伸着手指戳了戳小丫頭的腦門:“你有功夫笑話阿茹,怎麼不說說你自己。
”
花蕪捂着額頭:“奴婢怎麼了嘛......”
“你和戚家那小侯爺是怎麼回事?
”
“什麼怎麼回事。
”
棠甯挑眉:“我聽說你們倆一起去禦膳房蹭吃蹭喝,還在花鳥司那邊喂了隻狸奴......”
花蕪滿臉茫然的嘟囔:“什麼蹭吃蹭喝,那是戚老夫人快要壽辰了,礙着太皇太後喪事不得筵宴,戚老夫人喜歡禦膳房的點心,戚小侯爺就想着拿一些回去贈給老夫人讨她歡心。
”
“但是禦膳房那地兒又不是人人能進,他也不敢因為這點小事叨擾娘娘清靜,不知道打哪兒聽說娘娘特許了奴婢能随時入禦膳房吃東西,所以就找到奴婢想要換取一些點心。
”
太皇太後薨逝後,因着北陵戰事正是緊要關頭,國喪未曾要求三年,但按照舊俗京中勳爵權貴朝臣府邸一年内不得筵宴飲樂、婚嫁迎娶。
雖說事有例外,宮外百姓商戶人家有些依舊會設些小宴,但凡有官職爵位在身的卻沒人敢觸這個黴頭,生怕被禦史彈劾。
棠甯對花蕪的說法不置可否,隻挑眉問:“那狸奴的事呢?
”
花蕪臉上更冤枉了:“那狸奴就是個意外。
”
那貓兒原是廢帝後宮的嫔妃養的,那些個太妃後來失勢就将貓兒扔了,那日他和戚小侯爺從禦膳房出來,那貓兒一頭就撞他們腿上。
他們瞧着貓兒可憐,替它處理了一下傷口,哪知道就被那小家夥給纏上了。
“那畢竟是一條命,奴婢和小侯爺就送去了花鳥司,可誰知道它後來不吃不喝的沒幾日就瘦了一大截。
”
“花鳥司的人說那狸奴被棄養後防備心重,若我們不養它,它估計會把自己活活餓死,戚小侯爺知道了後覺得那狸奴挺可憐的,就想着等它傷養好了後帶回侯府去養,奴婢也就是替他去看了幾回。
”
她是宮裡的宮女,皇後娘娘雖然疼她,但她也是有分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