棠甯已經很久沒有聽人提起過以前宋國公府的事情,聽到“宋覃”的名字時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。
她想起以前宋覃如何對待薛茹母女,眸色冷淡:“從他選擇銀錢和阿茹斷親開始,他就和阿茹沒了關系,阿茹自小便不得他教養,如今的好都是源自于她母親,和宋家人有什麼關系?
”
宋覃之于薛茹,就隻是一個強要了她母親,害她母親枉死之後還聲名狼藉的畜生,就連蕊姨對薛茹的照拂都遠勝于他這個爹。
薛茹能有如今模樣。
宋覃,宋家,都沒資格沾染半分。
榮玥聽出棠甯話中厭惡,點點頭道:“那是自然,那宋國公府除了你阿爹外,就沒一個好東西,阿茹自然跟他們沒什麼關系,隻是狄濤他們,你當真想要讓阿茹與他們議親?
”
棠甯搖搖頭:“京中想要迎娶阿茹的人多,并非隻有他們四人能入阿茹的眼,我不會插手她的婚事,她的将來也由得她自己。
”
“姨母,阿茹不是我的附庸,我也不需要她為我舍棄自己來做什麼,我隻盼着她能順遂安康,能自由自在的過她想要的生活,成親也好,招贅也罷,哪怕是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什麼。
”
“這世間女子本就艱難,我不願用世俗困縛着她。
”
榮玥聞言沉默了片刻,點點頭道:“随你,反正不管她選擇如何,你總能護着她。
”
......
薛茹之前害羞跑了出去,等走了一截突然想起忘了和阿姊說女院的事情,等回到殿前就聽到這麼一番話,聽着裡面阿姊溫聲徐徐說着盼她順遂安康,盼她自由自在。
小姑娘忍不住紅了眼圈。
“女郎......”
“噓。
”
薛茹伸手攔了想要出聲的念夏,朝着她擺擺手讓她别驚動裡面阿姊她們後就轉身離開。
等走到了外面宮道上,念夏低聲道:“女郎,您今日不是要找皇後娘娘說女院的事情?
”
自從太皇太後薨逝之後,壽康宮裡的宮人就都陸續被調去了别處,她因着年過二十,又曾經是積雲巷裡的老人,皇後娘娘問過她意願之後便讓她回了棠府跟在茹娘子身邊做事,如今茹娘子便是她的主子。
這些時日茹娘子進宮陪伴皇後娘娘,念夏便代替她出入宮廷辦着一些宮外的事情。
那女院籌建是很早之前就已經在準備的事,可一直都困難重重,先不說如今世道女子大多居于閨閣内宅,就是偶有才名或是得家中疼愛如兒郎教養出來的閨秀,再有能力再出色,最終的歸宿也隻是嫁人生子。
世人早将女子劃分到了後宅,對女子多有看輕,更有不少迂腐之輩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。
哪怕皇後娘娘之前執政時雷霆手段震懾四方,甚至證明了女子不輸男兒,可是男尊女卑,女子不該抛頭露面的思想卻早就根深蒂固,想要讓世人認同女院,支持女子進學依舊是難事。
朝中那些大臣,京中學儒,知道女院身後站着皇後娘娘不敢明目張膽出手為難,但是暗地裡使的絆子卻是一出接着一出,念夏今日進宮就是因為女院籌建那邊鬧出了麻煩。
“女郎,咱們之前請來當先生的那幾位娘子有好幾個都鬧着要走,就連榮晟書院那邊也有好些先生不願意再教女弟子,童老先生之前勸了好幾次也沒用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