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棠甯神色激動,榮玥連忙說道:“你先别急。
”
“陛下的确是遇襲,但是派去搜尋的人未曾發現屍體,與陛下随行的缙雲幾人也不見下落,那宮女是故意驚吓你的,以陛下的能力他定然能夠逢兇化吉。
”
棠甯擡着頭:“沒有找到屍體?
”
榮玥:“沒有!
”
棠甯聞言心神松了些,沒有發現屍體就好,沒有屍體就意味還活着,而且缙雲他們既然能夠逃脫,那他們定不會讓蕭厭出事。
最重要的是,如果蕭厭真的死了,那之前想要讓她驚産的人,斷然不可能隻進宮來一個消息,他大可直接将蕭厭屍體送來。
那樣别說是她,就朝中怕是也早就徹底亂了。
棠甯心頭那股急切散了些後,心神也清明了起來,思量間讓自己不要先亂了分寸,隻不過她看了眼曹德江二人。
既然不是蕭厭的事,那......
“我身子出了問題?
”
棠甯生産時最後的印象就是體内劇痛吐了血,然後就昏迷了過去,如今既然已經平安生下孩子,按理說曹德江和馮秋荔這般外臣是斷然不會踏足她的内宮寝殿,而且她還記得那日受驚提前發動,生産時提不起半點力氣。
秦娘子将她身子調養的很好,哪怕受了驚吓也斷然不該如此,除非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。
棠甯感受着連綿不斷的疼痛,虛弱的手都擡不起來,她臉色蒼白:
“我之前險些難産,是不是有人對我動了手腳?
”
曹德江見她隻片刻就猜出了事實,也就沒有隐瞞就點點頭說道:“皇後娘娘的身子的确出了問題。
”
“您生産那日突然受驚,幾近難産,事後江太醫發現您體内中了毒,雖然順利将孩子産下,但是從生産完之後就一直昏睡到了現在。
”
他絲毫沒有隐瞞,快速将事情與棠甯說了一遍。
包括她昏迷中他們查出的那些事情,還有和陸執年的一切。
棠甯倚在月見身上,聽着曹德江的話臉上神色不斷變化,等他說完之後,她才虛弱道:“所以,祝溪俨是陸執年,他混入京城之後借着阿茹給我下毒,目的是想要帶我走?
”
曹德江點頭:“是。
”
棠甯蒼白着臉眉心緊擰:“我體内的毒隻有陸執年能解?
”
曹德江“嗯”了聲:“秦娘子落在他手裡,他早就算好一切,斷了娘娘其他生路,眼下您體内的毒惟有他一人能解,而且江太醫說您的毒已經十分嚴重,若再發作兩次怕是連今夜都熬不過去。
”
“馮大人還有薛娘子去跟陸執年談過,他不肯讓步,隻要您,說您若不能跟他走,便甯肯與你一起葬身京城,老臣和榮國夫人他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決斷,所以才讓江太醫強行将您喚醒。
”
棠甯聞言隻覺得荒誕至極。
倒不是陸執年出手害她,而是曹德江話中隐約透出來陸執年對她的“情誼”。
她和陸執年的事情糾纏兩世,從她回來之後兩人就一刀兩斷,當初她更是親手毀了陸家,讓得陸執年如同喪家之犬逃往北陵。
陸執年若是因為憎惡她想要讓她喪命,替他自己和陸家報仇給她下毒也就算了,可他居然隻是想要帶她走,而且曹德江口中所謂的陸執年對她偏執瘋狂,說的那些他愛她的話更是讓人覺得可笑。
陸執年愛她?
怎麼可能!
棠甯沙啞着聲音說道:“陸執年不可能心悅我。
”
但凡他對她有半點感情,當年鵲山之上,還有上一世那種種遭遇就絕不會可能,而且陸家對她做的一切,可不像是一個對她有情義的人會做的。
馮秋荔聞言頓了頓,他倒是覺得皇後這話有些不對,雖然覺得厭惡惡心,但是陸執年對皇後的确是有幾分扭曲到瘋魔的“情誼”。
雖然他也覺得奇怪,這情誼是從何而來。
馮秋荔沒将心裡的話說出來,隻是說道:“不管陸執年如何想得,但他的目的的确是皇後娘娘,眼下他就在陸家,娘娘體内的毒也等不了了,您是打算......”
“去見陸執年。
”棠甯毫不猶豫。
“阿姊!
”
薛茹焦急:“那陸執年就是個瘋子,他對你觊觎不死心,而且誰知道他想要你到底是為了什麼,你若是去了,萬一他傷你......”
榮玥也是急聲道:“是啊阿甯,那陸執年心狠手辣歹毒至極,你若是真落到他手裡,再想要逃出來就難于登天。
”
“那也比毒發身死了要好。
”
棠甯虛弱的要命,體内的疼痛更是壓得她說話都有些艱難。
她看着滿是焦急的薛茹和榮玥,臉上十分平靜。
“這世上最大的事情莫過于生死,如果死了,其他一切都是枉然。
”
曾經的她死過一次,比任何人都惜命。
更何況她現在有蕭厭,有孩子,她不願意就這麼去死。
棠甯知道陸執年想要她定然是有圖謀,可不管他圖謀什麼,她至少能夠先行解了毒活下去,隻有活下去才一切都有可能。
就像是蕭厭說過的,隻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。
棠甯不會為了跟陸執年賭那一時之氣,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兒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