考場裡面再次安靜了下來,隻餘下偶爾翻看紙張的聲音。
巡監的幾名官員卻明顯發現周圍氣氛轉變,不少考生都因為突如其來舞弊事件亂了心思,一些心境強些的還好,勉強能平靜下來不受剛才事情影響,但是更多的卻都是心浮氣躁,更有那膽小的臉色發白像是被吓着了,答題時手中握筆都在發抖。
有那心軟的官員忍不住小聲說道:“這黑甲衛當真是行事無忌,就算真有舞弊之人,既然已經抓到同黨拿到了證據,吳奎也該等着考完之後再進來拿人,這會兒鬧這麼一出,影響了好些無辜考生。
”
“是啊,剛才動靜那麼大,又見了血,怕是有大半考生都被影響了狀态。
”
“這都最後一場了,為這事出了差錯,當真可惜。
”
梁廣義聞言冷漠:“可惜什麼?
朝中開科考是為選拔賢能充實朝堂,他們入仕之後要經曆的事情多了去了,什麼風雨都有能經曆,如今連這點事情都經不住的,就算有天大的學問也是一無是處。
”
他們選的不是文道大儒,也不是什麼詩詞魁首,文采出衆是一回事,為官入仕又是另外一回事。
如今大魏朝堂空虛,缺的是能經得住風雨為民為政的實幹之人,而不是一些空有其表強賦新愁的“文人”,就連這次大考考題除了尋常經義等題,也加了算籌以及一些朝策國政,為的就是考校他們文學以外的其他東西。
才學,膽識,随機應變的本事,種種都是衡量他們前景的标準。
剛才黑甲衛進來拿人固然鬧出些動靜,可如果連這點事情都經不住,輕易就受了影響答不了題的,那就算平日裡學問再好,于如今的大魏來說也于廢物無疑,倒不如早早刷下去更好。
剛才出聲的幾人都被梁廣義這格外冷情的話噎住。
曹德江心中也是認同梁廣義的話的,隻是見氣氛僵硬,他溫和着開口:“好了,事情已經過了,舞弊之人當場擒拿也能更好震懾他人。
”
“這次大考皇後娘娘和陛下都極為重視,層層看管之下還能鬧出舞弊之事本就是我們過錯,眼下離考試結束還有一會兒,你們都各自巡考做好自己的事情,别再鬧出什麼亂子。
”
在場幾名考官都是心中一緊,他們奉命監考,卻沒察覺有人借鳥禽舞弊,若非黑甲衛入内恐怕就被人瞞了過去,這事情要是鬧起來是他們失職,若要問罪的話還會吃了挂落。
幾人瞬間無暇同情那些考生,都是紛紛提起了精神。
絕不能再鬧出旁的亂子來。
......
一個時辰後考場那邊傳來鑼聲,考試全部結束,無論答完與否所有人都被喝止立刻停筆。
有官員領着黑甲衛上前當場封卷,将所有考卷全部密封起來之後直接收走,而那些考完的考生則是或是興奮或是沮喪的從考場裡面陸續出來。
外間街頭的封禁早已經解除,四周圍滿了考生親眷,等見到裡面考生之後,之前有人在大考之中借鳥禽作弊的事情也瞬間傳了開來,如同油鍋潑入熱水引得所有人嘩然。
“居然有人敢在大考舞弊,真的假的?
”
“當然是真的,那人利用鳥禽舞弊,被黑甲衛的人當場擒住,剛開始他不肯承認還見了血呢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