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後娘娘果然最懂人心。
”
褪去熱鬧,其他學子散了之後,李馳和薛茹順着邊上遊廊朝着後方學舍而去。
李馳看了眼手中玉筆忍不住說道:“有了今日這一出,院中其他人定會更加勤奮上進,來年若有大考定然更多人出彩,隻是娘娘這般倒是将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。
”
薛茹聞言輕笑了聲:“娘娘就算什麼都不做,師兄不也已在浪尖。
”
大考頭名,才華出衆,再加上長了一張不錯的臉,京中已有不少權貴人家在打聽李馳的婚事,有些人甚至都問到了書院來。
之前那吏部侍郎府的黃明佳不是個例。
薛茹望着李馳:“還沒恭喜李師兄奪得頭名,如今京中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與師兄一叙,若非還在國喪期間不宜宴請,恐怕想要邀師兄過府宴飲的拜帖都能堆滿你屋子了。
”
李馳臉上疏離散去,眉眼透着幾分無奈:“連你也要取笑我?
此次大考籌備匆忙,考題也并不全面,其他人雖然名次不如我,但論真本事未必會輸給我,而且若非女子不能應試,你也定能榜上有名。
”
薛茹聞言搖搖頭:“我不行。
”
見李馳挑眉,薛茹轉過身背着手正對着他:“我不是自謙,而是我真的不行。
”
她從認字習文到現在不過一年有餘,哪怕過目不忘,也有童老先生和施先生他們指點,甚至還将藏書樓裡以及往日那些世家、宮中的典籍書冊看了大半,論觀書的數量和記憶恐怕連曹德江他們都不如她,可她自己清楚很多東西都不過是囫囵吞棗。
童老先生他們時常誇贊她聰慧,誇她天賦過人,誇她一年能抵旁人數年之功,可薛茹卻明白,有些東西并非聰慧就足夠的。
她學習的時間太短,沉澱不夠,曆練更是幾乎沒有,對很多東西的認知也還隻局限于書本之上,如果隻是照抄書冊她不會輸給任何人,可如果放在實務、朝政,她所欠缺的東西卻太多太多。
大考結束之後,所考的考題便也為人所知,卷面被人整理出來後,薛茹試着做過,但結果并不算太好,更别提跟李馳他們相比。
“之前書院小考,考的大多是經義之題,也都是學過的東西,我能名列前茅靠的也不過是記憶出衆,可要論真才實學,我遠不如你和黃弘師兄他們。
”
女孩兒說話時眉目輕揚,面上是輕松恣意,她容貌不是頂好,清秀中透着幾分乖巧,不似京中貴女那般張揚持貴,一身素衣從頭到腳的幹淨,她就像是深夜幽昙,日光照耀之下并不起眼,卻默默蓄力隻待花開。
李馳眼中波瀾輕漾,眉目更溫柔了幾分。
“阿茹,這支筆贈你。
”
李馳将暖靈玉筆遞給薛茹,見她沒接連忙說道:“我沒别的意思,隻說之前聽老師說你幼年過得不好留有隐疾,以至于到現在身體弱于常人,這暖靈玉既有溫養之效,你帶在身邊能更有用些。
”
“我身子強健,平日裡也用不上這個,與其束之高閣,不如給你。
”
薛茹聞言輕搖了搖頭拒絕:“李師兄說笑了,這筆太過貴重,又是宮中所賜,師兄不該随意将其轉贈他人,況且我以前身子雖弱,但皇後娘娘一直有讓人替我調養,我用不上這暖靈玉筆。
”
“阿茹......”
“李師兄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