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6章
“大晚上喝别的,怕不好睡,花茶比較适合。
”他解釋。
蘇明妝便去準備了。
裴今宴看着女子忙碌的背影,心裡突然踏實舒服,好像寒冬臘月、鵝毛大雪,他踏雪而歸,脫了外衣,鑽進被子裡一般。
突然覺得,也許這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。
少頃,
蘇明妝端着茶壺茶碗回來,倒上茶,眼看着男子喝了一口、放下茶碗,迫不及待問道,“發生何事了?
”
裴今宴便把今日之事原原本本講了出來,隻是故意略過姬碩挑釁一事。
蘇明妝聽後,驚喜起來,“這是好事啊!
如果能幫上蕭質子,可就太好了!
”
說着,歎了口氣,“蕭質子也是可憐人,如果沒人救他,也許以後他會在瑞陽宮郁郁而終吧。
”
裴今宴眼神意味深長,緩緩搖了下頭,“也許還沒等到他郁郁而終,可能就死于非命。
”
“什麼?
”蘇明妝吃了一驚,“你……你知道什麼?
”
夢中,蕭質子确實沒過多久就死了。
裴今宴失笑,“蕭質子特殊的身份,就不用我多說了。
他身為叛徒之後,為何會養在瑞陽宮,而不是囚禁在其他地方?
因為皇上為了用他塑造寬容大度的仁君形象。
但再怎麼塑造,本性難變,皇上可容不下他。
以我對皇上的了解,皇上之前不除蕭質子,是因為其還未成年,一旦成年,定會編排個罪名。
”
聲音一頓,裴今宴凝眉思索。
少頃,繼續道,“例如說,從瑞陽宮流傳出來一張紙,上面模仿蕭質子的筆迹,寫一首反詩。
然後對外說:叛徒之子就是叛徒,不知感恩雲雲。
這樣既光明正大除掉質子,又讓天下人都知東越國君背信棄義,東越國皇子忘恩負義。
當然,皇上未必真這麼做,這些隻是我猜的。
”
蘇明妝努力搜刮夢中記憶――蕭質子死的時候,她滿腦子都是用紅杏出牆來刺激裴今宴,并未關注蕭質子的死因,卻又覺得他說得有理有據。
她之前以為蕭質子郁郁而終,但現在見蕭質子,卻發現其除了消瘦一些外,精神狀态很好。
看來,多半是皇上害的。
她擡眼看他。
裴今宴失笑,“為何用這種眼神看我?
是不是在你之前印象裡,我是個木讷武夫,除了愚忠,不會别的?
”
“啊,這……”蘇明妝尴尬,“肯定不愚忠,該壞還是壞的,就是沒深入了解過。
”
裴今宴一愣,“該壞還是壞?
我哪裡壞了?
”
蘇明妝幹笑一聲,岔開話題,“你這般幫他,肯定别有目的吧?
”
裴今宴抿了抿唇,不知該不該說。
蘇明妝明豔動人的面龐,寫滿了好奇。
裴今宴掙紮許久,歎了口氣,“我在……找尋退路,你别誤會,我不會逼你抛棄父母、跟着我走,隻是……有備無患。
”
蘇明妝瞠目結舌――他要走?
為什麼?
夢中,他成了戰無不勝的戰神,與裴今酌兩人,一文一武在朝堂上好不威風!
是……因為她嗎?
因為蘇家?
其實,無論夢裡還是夢外,國公府和裴家,都沒有任何危險,前途無量!
她為難地咬了咬唇,認真道,“你沒必要為了我,抛棄這麼好的前程。
你要知道,哪怕皇上算計我們的婚事,他算計的也隻是蘇家,他對你沒惡意的!
”
她有種預感,她怕是……要拖累他了。
裴今宴眼神微沉,“你胡說什麼,我們是夫妻,皇上對你有惡意,便相當于對我有惡意,既然你栽贓我,就要一輩子對我負責!
自己選的路,跪着也得爬完!
”